【我靠!白king這是第幾個了?】
【樓上的第四個,這個殺完(流浪馬戲團)就把(潘多拉魔盒)團滅了】
【兩年沒看到Eking直接下場殺人了,我還以為他養孩子養佛了,媽的!好他媽兇殘!】
【诶诶诶!勒死了勒死了!白king他們要出來了】
派德高大的身體被骨鞭硬生生勒斷成了上下兩段,擠爛的内髒和血流了一地。
他寶藍色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大睜,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白六面無表情地甩了甩鞭子上的血,低頭望向倒在自己懷裡不住冒着冷汗的丹尼爾,微微垂眸,語氣沒什麼起伏:“你剛才不該過來。”
他自己能躲開。
丹尼爾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呼吸重得如同破敗的舊風箱,每響一下都伴随着清晰的,骨骼碎裂的輕響。
丹尼爾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帶動着血管拼命收縮,好像兜頭喝下了一大桶岩漿,燙得骨髓都要融化了。
明明那麼疼,偏偏身上連一個破皮的小口都找不出來,女巫的解藥也起不到絲毫效果。
他艱難地張開嘴,唇角慘白無比,喉嚨裡擠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在火裡淬過:“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丹尼爾也絕不接受教父會受傷的可能。”
所以請不要再說不該過來這種話了。
别說隻是一支可能會殺死他的金箭,哪怕是靈魂碎裂槍的子彈,他也一定會擋在教父面前的。
一句話似乎耗盡了丹尼爾殘餘的力氣,白六感覺拽着他衣角的手在一點點變輕。
他的面色很淡:微垂着眼睑看不清眼底的情緒:“擅作主張。”
【系統提示:玩家白六擊殺(潘多拉魔盒)全部隊員,達成《伊麗塔精神病院》true end結局——重歸平靜的精神病院】
【恭喜(流浪馬戲團)在與(潘多拉魔盒)的壘台賽中取得勝利,請問是否退出遊戲?】
【确認退出】
五分鐘後,白六抱着自家昏迷不醒的小教子,領着一幹隊員出現在了遊戲登出口。
丹尼爾身上的負面效果仍舊沒有解除——他是活活痛暈過去的。
丹尼爾從小在辛奇馬尼家承受着最嚴酷的訓練,對疼痛的忍受能力高達十五級,遠超常人。
白六并不能确定丹尼爾處于這樣的狀态下還能堅持多久。
會不會像他見過的那些人類那樣活活痛死。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白六臉上的神色似乎更淡了。
很罕見的,他雖然赢了遊戲,卻一點也不高興。
心口處那空曠的,茫然的一片仿佛在一瞬間被一種詭異的東西所充斥,這讓他莫名想起了神殿中哭泣的白柳。
為什麼赢了遊戲卻不開心呢?
白六摸了摸心口,感覺有什麼東西,随着那滿溢的欲望和痛苦的剝離也随之遠去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白柳和陸驿站肯定知道。
如果他也有靈魂……
前邪神大人望着蜷縮在小床上,不住顫抖的丹尼爾,少見地發了會兒呆。
邪神是不會發呆的,太多的邪惡和欲望擠壓在他的心口,稍不留神就會向外逃蹿,打破門兩邊的秩序。
真的太無趣了。
不能發呆走神,閉眼也沒有可以期待的美夢。
沒有同類,沒有信仰,除了一扇沒有鑰匙的門,什麼都沒有,真的好無趣。
以至于成為人後的很多年,他仍舊不知道人在發呆時應該想些什麼。
床上傳來的小小的動靜讓白六從這種短暫又漫長的空茫中回過了神。
他下意識向床上的丹尼爾望去,目光卻落了個空。
丹尼爾不見了,隻剩剛才蓋在丹尼爾身上的小毛毯下,一個小小的鼓包。
白六:……
丹尼爾醒來時,身上劇烈的疼痛和難耐的高溫已經褪去了。
床頭小夜燈裡散發的柔和的暖光打在臉上,他下意識擡手去擋,五指遮住眼睛,避開了燈光卻躲不開幾道灼人的視線。
丹尼爾的眼皮動了動,卷翹的長睫毛蹭過掌心,帶起一陣細微的癢意。
大抵是被看得煩了,小崽子放下擋着眼睛的手,扶着床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閉着的眼睛好半天才睜開,一睜眼就是滿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