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照常是給小孩洗澡換衣服。
出遊戲前忘了給丹尼爾用一次解藥,精神值慘遭抄底的丹尼爾無可避免地把傷帶出了遊戲。
先前沾過紅酒漬,怎麼也洗不掉的那幾處皮膚上都是鏡片割裂和地面磨擦的傷痕,乍一看有些觸六驚心。
但好在隻是皮外傷,遠不如進遊戲前炸裂的槍傷來得嚴重,以丹尼爾的恢複能力,明早應該就痊愈了。
給小丹尼爾換好衣服放回床上,白六獨自進了浴室。
白六對睡前必須先洗澡再上床這一點表現得和白柳一樣執着,可惜不管是黑桃還是丹尼爾對睡前洗澡這事都不太在意,不提醒很容易就會忘。
丹尼爾早就習慣了帶着一身鮮血入眠,變小了以後夠不着水龍頭更是變本加厲,幾乎每天都是白六親自抱去浴室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願意洗還是故意等着他來哄,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小孩在想什麼。
白六從洗浴室出來時,小丹尼爾還坐在床邊發呆,直到他走近才回過神來。
看着小孩猶豫又有些忐忑的目光,白六心
說這孩子就這麼一會兒不會背着他幹什麼虧心事了吧。
他半俯下身看着小丹尼爾,盡可能讓聲音顯得柔和一些:“怎麼還不睡?丹尼爾應該困了。”
小丹尼爾抿了抿唇,猶疑的眼神似乎一瞬間又堅定下來:“教父……丹尼爾需要幫助。”
他從系統背包裡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匕首遞過去,蘋果綠色的眼睛幹淨又虔誠:“丹尼爾不想因為這些事貶值。”
白六眯了眯眸子,把玩着丹尼爾遞來的小匕首。
【影子匕首:用它劃出的傷疤會永遠
留在身上,任何手段無法祛除,限用兩次】
是個很小的規則類道具,雞肋到幾乎沒有什麼用。
白六沒有收剿隊員道具的習慣,也并不是每場遊戲都會去看,還真不知道小崽子什麼時候弄回來這麼個東西。
但小崽子的六的倒是很明顯,隻是這樣做是在傷害他……
白六看着丹尼爾小心翼翼,又暗含期待的眼睛,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真是難搞的小孩……
白六掀起人的衣服讓他自己咬着,握着匕首在人心口一筆一劃地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下手并不敷衍,破開的皮膚裡迅速滲出殷紅的血珠,混合着匕首不祥的暗光,在這具身體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記。
仿佛是一刀斬開了與那個所謂的【未來】的聯系,丹尼爾的精神居然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白六收了刀,把匕首放在了一邊,站起身看着小丹尼爾。
那孩子在笑,盡管臉色有些蒼白,但的确格外開心,揚起的唇角略顯病态,明明是在傷害他,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恩賜。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清脆稚嫩的童音高高揚起:“謝謝教父。”
那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也算是開天辟地頭一回,白king抱着他的小教子躺在床上,迎來了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
更可氣的是,這個攪亂他心神的小崽子仿佛完全沒感覺到這一點,縮在他懷裡沒多久就睡着了。
過于心煩意亂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白六連讓小丹尼爾把沾血的衣服換了都忘了,任由小崽子頂着胸口的一片血漬去和其他隊員會了合。
牧四誠叼着包子和豆漿,大老遠就看見了這一大一小,揚起手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早啊老大,丹尼爾吃早飯沒?”
很顯然并沒有,白六一早上都心不在焉,根本沒想起來要吃早飯這一點。
牧四誠也沒多想,秉承着小孩兒長身體不能不吃飯,十分爽快地把剩下的一個豆沙包和沒動過的豆漿給了小丹尼爾。
然後某人一眼就看見了丹尼爾被血染紅的衣服。
“诶,丹尼爾,你這怎麼了?老大在還能讓你受傷?”
白六回過神來剛想制止,但盜賊動手比他動嘴快,他還沒開口,牧四誠已經掀了小孩的衣服。
看到傷痕的一刻,牧四誠的表情頓時一凝,他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放下了丹尼爾的小衣服,還順手替人理了理歪得沒邊的小領結,随即迅速湊到了白六身邊:“老大,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啊?你這搞得……”
屬實有點變态啊。
白六正煩着,看着牧四誠毛毛躁躁地動手動腳更是火大,臉上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