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如同一對虛妄缥缈的幻影。
這就是系統說的姻緣樹?
丹尼爾緊皺着眉頭,眉眼間充斥的困惑都快變成漿糊溢出來了。
好荒涼。
看起來充滿了痛苦和不幸,這怕不是棵孽緣樹吧。
如果所見之處空無一物,水底也并沒有所謂的紅線,那編織同心結所需的十二根紅線在哪裡呢?
幾乎是同時,除白六以外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水底。
水中看不出形狀的怪物肆意地伸展着扭曲怪異的肢體。
陽光穿過水面,折射出龐大的影子。
白六垂眸無聲地看向水面,須臾,将目光轉向了丹尼爾:“丹尼爾可以下水嗎?”
丹尼爾溫馴地點了點頭:“如果教父需要。”
另一邊,牧四誠已經搶過剛才扔在一邊的繩索往身上綁了。
阿曼德下意識一把抓住人的胳膊,秀氣的眉緊蹙:“你……”
“去去去!你什麼你啊,遊得明白嗎你就搶。”
牧四誠甩脫了人的手,試了試繩子的松緊,随後一腳踩在了船沿:“你給我把繩子拉緊了,敢松手小心我變成怪上來咬死你。”
阿曼德:……
這個劣質的遊戲地圖小得可憐,如果紅線不在可以看見的地方,那就隻能是在怪身上了。
水下作戰是常規化訓練,哪怕是有點怕水的丹尼爾都可以順利過關。
壞就壞在,這裡的水對人體似乎并沒有浮力,人掉下去以後就像跌進了融化的瓊脂,會不停地下墜,隻能靠副本給的繩子保持相對的穩定。
而副本裡給的小船相當光棍,連個能系繩的地方都沒有,于是乎,決定下水者命運的繩子隻能握在同伴的手中。
對方一旦松手,下水者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墜入水底。
缺氧,窒息,在漫無邊際的痛苦掙紮中死亡,最後變成一具永遠不會浮出水面的屍體。
這是一個相當考驗忠誠和默契的雙人合作類遊戲。
白六對丹尼爾的水下作戰時間和能力略有些沒底。
這可以說是丹尼爾少數幾個弱勢科目之一了。
從前的世界線裡,丹尼爾的所有作戰訓練都由白六親自執行相當殘酷的指導和監督。
他會親自把明顯對冷水有畏懼情緒的丹尼爾按進帶着冰碴的水裡。
不到水嗆進肺裡,窒息瀕死絕不會輕易拉他上來。
這既是對水下環境的适應性訓練,也是服從性訓練。
丹尼爾很乖。
哪怕窒息瀕死,嗆水嗆得吐出血來也從沒有在他掌心下掙紮過。
到了後來甚至不需要白六親自動手,一句命令,一個眼神,他就會自己躺進他所畏懼的冰水中,一動不動,直至赦免。
這樣的教育效果顯著,丹尼爾的水性一直是全隊除小女巫外最好的。
他在水下能持續憋氣十分鐘以上,輕松打破亞洲記錄。
相比之下,這個在他的過度縱容下長大的丹尼爾實在有些……嬌氣,水下的活動時間或許隻有五分鐘。
武器使用受限的情況下,五分鐘想獵殺一頭怪物實在不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不是丹尼爾實在不适合當一個控制位,白六并不想讓丹尼爾下水。
他把粗糙的麻繩在手腕上纏繞了幾道,對丹尼爾投去一個寬心的微笑。
小家夥大抵真的有被安慰到,站在船沿深吸了一口氣,随着兩聲重物入水的撲通聲,牧四誠和丹尼爾先後向水中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