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門已經被暴力拆開了。
牧四誠把卸下來的門闆往旁一丢,向裡面的人打了個招呼:“Hi~丹尼爾,我們和老大來接你了。”
菲比很快冷靜下來,泛着藍色的綠眼睛粗略地掃了一眼這群人,臉色越發冷了下來:“辛奇馬尼今天不待客,各位未免太過無禮了。”
長大後的菲比氣場很強,在白六身邊跟了好幾年的牧四誠都下意識被這個從未進過遊戲的姑娘震了一下。
他抓了抓後腦勺:“是不太禮貌,但這事兒比較急。”
所以抱歉……
不想死的可以先回避一下,閑雜人等太多,打起來麻煩。”
剛才還在和菲比對峙的一群人察覺到來者不善,二話不說全都離開了,房間裡頓時變得空曠起來,但氣氛也更緊張了。
菲比的注意力在衆人進門的一瞬間就對準了白六。
敏銳得如同猛獸的女孩幾乎在一瞬間就能确定誰是這群人裡最危險的那個。
她打量着這個穿着黑色長風衣,面帶微笑的男人,碧眸中的冷光更甚。
這就是白六?
和她想象中的一樣……
菲比冷靜地拉下了保險栓,将槍口對準了他。
虛僞的男人……簡直和他們那個該死的父親一樣惡心。
她真是想不通,丹尼爾怎麼會被這種人誘騙,真是又蠢又天真。
白六被小姑娘用槍指着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望着她:“菲比小姐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可以談談嗎?”
“我對你沒有興趣。”菲比語氣不善地打斷了白的話,“請離開,我不會讓你帶他走的。”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不想第二次聽到他的死訊,算理由嗎?”菲比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眼底的情緒落寞了一瞬,繼而被更深的冷意所替代,“請離開吧,今天無論誰來這裡,我都不會讓你帶走他的。”
白六很輕地眨了一下眼:“那如果……是他自己不願意留下來呢?”
菲比一怔。
與此同時,床上傳來了丹尼爾極低的呻吟聲。
她低下頭,正與蘇醒的丹尼爾對上了視線。
丹尼爾蘋果綠色的眼睛茫然地睜着,瞳孔有一點渙散,口中無意識地呢喃着一個單詞。
菲比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
好在這樣無意識的狀态隻維持了很短一會兒,那雙漂亮的眼睛很快有了焦距,但聲音仍舊又低又啞,仿佛被一團血浸泡着,聽不太真切:“菲比……你是菲比?”
他似乎确定了好一會兒,但仍舊有些不敢置信:“你長大了?”
菲比冷冷地回道:“是你沒有長大。”
如果她哥這會兒好好活着,應該有二十八歲,會是個有些天真的成年男人,而不是這樣一個沒長大的少年。
丹尼爾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嗆白,隻是問:“我教父呢?”
菲比的臉色陡然沉冷下來,她死死盯着丹尼爾,好半晌才答非所問道:“你不想待在辛奇馬尼嗎?”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
丹尼爾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愣愣地盯着天花闆看了很久,随後很輕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辛奇馬尼……”
“不管是姓氏還是家族,我都不喜歡……”
他花了半輩子去逃離名為辛奇馬尼的陰影,如果不是菲比,這個家族很早之前就不該存在了,又怎麼會願意回來。
“你放我走吧,我想回家。”
菲比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靜靜地看着丹尼爾,一瞬間竟又從那雙蘋果綠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點那個闊别以久的溫和少年的影子。
害死他的……真的是白六或白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