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奇馬尼家族。
菲比送完醫院的鑰匙後便坐上了異端局的專機,被安全地護送到了意大利境内。
然後就是離開機場後長達三十六小時躲避國際警察和對家殺手的大逃殺。
對她來說,這些并不困難,甚至早已輕車熟路,但仍舊無可避免地為此感到厭煩。
真是的…………她一定是被那群人氣傻了才會腦子一抽要求親自送貨上門。
菲比疲憊地推開了辛奇馬尼家的大門,徑直向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整個城堡裡很安靜,靜得幾乎沒有任何人聲。
那些丢下她讓她自己一個人與外來者對峙的人一律被菲比當成了背叛者,扔進了地牢等候處決。
而她的母親利百加在幾年前便離世了,走時隻有四十多歲,過去的經曆在她身上留下的病痛與折磨太多了。
白柳的到來讓世界上沒有了一座高懸于天空之上的欲望之島。
可菲比還是在欲望和痛苦中出生了。
世界上總會有一座島在承受着那些肮髒又邪惡的欲望,哪怕是在邪神不存在的世界也不會有所改變。
真的又隻剩她一個了啊……
菲比穿過二樓長長的走廊,突然聞到了一陣薔薇淡雅的芬芳。
她的腳步倏地一頓,鬼使神差般向着丹尼爾空置已久的房間走去。
小時候的丹尼爾和她都很喜歡薔薇,有時候從訓練場回來時,她的房間裡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幾隻嬌豔欲滴的薔薇。
可在丹尼爾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
菲比推開了房間的門。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進來,把房間裡照得亮堂堂的。
金發碧眼的青年正坐在落地鏡前的小沙發上安靜地翻閱着童話書。
他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金色的半卷發略長,幾乎要遮住那雙蘋果綠色的眼睛,乳白色的針織衫色咖啡色的長褲顯得很恬靜,擡起頭看着她時又是那麼的純稚天真。
“你好,菲比。”
平靜中略有些溫和的聲音傳來,把有些怔愣住的小姑娘喊回了神。
她快步走到青年面前,一把拽住了人的胳膊:“你怎麼……”
丹尼爾看起來特别無辜:“我不知道啊,我做了個很長的噩夢。”
菲比冷靜下來,一想便知,大概是白六做了什麼,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丹尼爾上下打量着她:“菲比,你長大了。”
菲比惡狠狠地回道:“是你沒有長大!”
丹尼爾沖她笑了笑,目光卻不自覺落在了身邊的鏡子上。
的确是好長一個噩夢啊……
從世界線重置前的十七歲……一直做到了現在。
直到再次舉槍對準自己的那一刻才真是徹底清醒了。
神明還是看顧他的吧……他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眷顧。
映着陽光的鏡子上,血氣火的影子正能熊燃燒,仿佛水銀塗層下的世界正在經曆用殺戮和鮮血來見證的盛大的洗禮。
被火焰所壞繞的辛奇馬尼家族,小醜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射擊場。
丹尼爾提着狙擊槍,準确無誤地擊碎了每一個想要他和菲比性命的頭顱。
尖叫、哀嚎聲連綿不絕。
穿着黑色長風衣,手執骨鞭的長發男人靜靜地站在丹尼爾身後欣賞着這場屠殺,漆黑的眸中倒映着火光,襯得瞳孔中那道身影格外明亮。
他笑着看着丹尼爾殺死了最後一個人,而後在萬籁俱靜中轉過身走向他,單膝跪地親吻了他的指間。
“丹尼爾永遠是教父最忠誠的信徒。”
“也是愛人,丹尼爾。”白六俯身,輕吻上了少年的唇,“往後,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