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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高門親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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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州停留了半年多,徐行就毫無征兆地離開了。

他離開前的那一天,還在為學生們講學。因而季泠等人第二日見到講解《中庸》的先生換了人時,無不感到驚訝與可惜。

徐行畢竟年輕,不會嚴肅古闆地掉書袋,和她們這些學生總能聊的很好。這樣平易近人,出淺入深,總使人如沐春風,讓人受教于無形。

不期相逢和乍然離開都太過突然,學生們少不得難過和遺憾。

沒人知道徐行去了哪裡,季泠已經明白,徐行大抵是下去看看書冊之外的世界了。

他人寫的再是身臨其境、鞭辟入裡,都不如自己親眼所見、切身體會。

之後的一年多,徐行從江西北上,經過了湖廣、南直隸、河南多地,走走停停,見了從前未見的世界。

鄉裡有點權勢的人是如何橫行,沉疴賦稅之下百姓是如何冷漠又痛苦地掙紮于生死之線,兩袖清風的官員又是 如何獲得了萬貫家财,理應由衛兵料理的軍屯上如何隻見被強征而來的男人……

世道似乎太平,又似乎苦悲,他奔波不止。

左眼才看了朱林酒池,右眼就見了餓殍遍野,終于是明白無論興亡,百姓皆苦。

正當他即将奔往山東之時,京城傳來了一則喪文。

他的未婚妻應疏病故了。

坐看孤城迷岸草,古今南北,滿眼盡悲涼。

徐行發現了自己力量是如此的微弱。缈缈天地,茶山稻田中、金樓玉閣裡,他對生死災禍都束手無策。

徐行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奔喪,支起精力和應明一起應對上下。

失去這個唯一的妹妹,應明似乎一瞬間成熟起來。親人的離去推人修心悟道,感歎世事無常,更加珍惜身邊之人了。

“應明,多說無益,節哀。”

應明也明白,拉着徐行哭了兩日,最終不得不接受這個噩耗。

“其實我們早料到這一天。自打出生,她的身體就沒好過…其實也是我們應家對不住你,知道她撐不起一家主母的位置,但總想着兩家至交,隻有這樣才能放心些…不過也好,病痛纏身十數年,再撐也是受折磨,如今疏兒也算解脫了。”

徐行其實已經忘記應疏的模樣了,應疏幾乎從來沒有在各類宴席和世家的什麼場合出現過。他不太了解這位未婚妻,隻知道她是一個十分慈悲善良、心有大愛之人。從陝西到京城,有不少貧苦百姓受過她的恩惠。

徐家父母也沒料到應家的女兒就這樣沒了,覺得實在是人生離恨難圓滿。

無論喪喜,最能切身感受悲歡的隻有自己人,前來吊唁的衆人隻會将此喪禮視作一個不過平常的宴會,同僚遠親們也就意思着安慰幾句,随後就是将應家作為戲台,先換上一副沉痛的喪臉,言說者自己與應家關系如何匪淺,再找個話頭探問對方一二,借此機會去攀談早已想認識的人,最終拉起無數根纏繞着應家的紅線,遮掩住了上下白幡素缟。

主家悲恸百家笑。

徐行覺得這樣的場合實在是有些諷刺。

當他在應宅門前接引結束、準備轉身進去協助應父應母後續事宜時,卻見門口有一個穿着赤色紗綢織金曳撒的男人徘徊不進,衣着實在是與今日的場合格格不入,下擺滿是泥土,有失體面。

可他表情沉重,不像是來湊熱鬧的,徐行能感知到他真情實意的哀傷,至少總比在裡頭逢場作戲的人多那麼幾分。

他轉頭問應明,那人是哪位大人,為何不進家中哀悼。

應明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人似乎發現自己被注意到,立刻轉身大步離開。

應明沉思後開口:“是錦衣衛指揮佥事成大人。”

“錦衣衛?應家與錦衣衛一向是沒有往來吧?”

應明點點頭:“也許隻是恰巧路過吧,此人如今位高權重,很得皇上信賴,我們少招惹為好。”

徐行看着那人離去的身影,不過一瞬就已經消失在朦胧白霧之中,他隻好随着應明進去,沒有注意到那人去而複發,默默注視着應家發生的一切。

聘妻已逝,徐行既回了京,休假已滿,不久就回朝複職,任翰林院侍讀。

他的恩師譚謙彼時已經鳳陽府同知任期三年已滿,經由吏部尚書的考核舉薦,遷回京城,改任司經局洗馬。

恰逢皇上為漢王立府擢選僚屬,譚謙又得了機會兼翰林院侍講學士,他寫得一手好青詞,如今頗得聖心, 在皇上面前也能說上幾句話。

譚謙回京之後,更加看重這位靜心修身的學生,竭力為他鋪平了仕途,隻待時間錘煉,徐行就能一展風采。

回來的第一年,徐行仍舊在朝中仍然不置一言,一心埋于案前,專于研究經學治世,朝章國故,勤懇于翰林院中的修史編書之職。

數月之後,刑部原有一郎中丁憂回鄉,經由譚謙和應惟紳的舉薦,徐行兼任了刑部郎中。

在任期間,做事勤勉,屢破疑難之案,即使年輕有為,也始終謙恭有禮,不顯傲氣。再加上徐行眉目軒朗,每回出現在衆人面前,都是袍服整潔,儀态端方的模樣,無形中讓人添了幾分對他的好感。

相比起同期的另一位郎中江闊而言,徐行就更得刑部侍郎潘汝成的青眼。

不過一年,徐行又兼左春坊左中允之職,入漢王府邸同譚謙一起輔佐漢王。

此前朝中各方勢力湧動,逐漸呈現張瑛、錢莘兩黨為大的局勢。

許多臣子縱想遊離黨争之外,也難抵擋雙方的威逼利誘,最終再不能明哲保身。

可若一直不外顯露,他又何時才能更進一步?難道要像他的父親一樣,一輩子守着個翰林官職,不敢踏出經史子集半步嗎?

他不甘心。

徐行坐在茶案邊,看着水汽升騰,心中仍在想着前幾日朝中發生之事。

“潤旻?”譚謙看着徐行失神的樣子,出聲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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