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你是兌澤的人,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陸離皺眉,竟能看出她的身份,這韓澈,當真隻是個七歲幼童?
韓澈把令牌拿出,“這是玉恩侯的令牌,把它送給永安侯,可保顔家平安,但我要你在虞洲護宋豫安全。”
這令牌是先皇當年賜給玉恩侯的保命符,先皇已死,但因着令牌,皇帝不敢動他,于是宋承如替他做了個理由。
玉恩侯反叛,區區令牌已保不住他。
當年二人大江山時,收了許多金銀财寶,這些寶藏被藏在懸山裡,令牌就是鑰匙。
由永安侯将令牌遞上去,便是變相告訴皇帝,玉恩侯造反時,他也有人在此,但他不貪功,願為陛下馬前卒。
永安侯能久留京都也是因着顔家手下的暗衛組織遍布大晉,皇帝心有忌憚。
但比起來裝了半生突然聰明的宋承如,皇帝會更信任永安侯。
沒有什麼會比皇帝的信任更寶貴。
陸離糾結片刻,便應下。
她也不喜宋承如,雖然韓家人也很讨厭,但韓澈似乎并非韓家人那般虛僞。
年因秋背着瞎眼的宋豫去王府,而陸離則和韓澈待在城外等年因秋回來。
這一等,便等到晚上。
年因秋回來時,背了個包袱,沉甸甸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打開,裡面裝着黃金财寶。
“這都是宋承如和秦将軍給我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不知道,我剛把宋豫送進王府,秦将軍就馬上來了。宋豫這小子裝瞎裝得真像,若不是這幾日我們一直待在一起,我都要信了。”
他又說起王府如何輝煌氣派,韓澈及時打斷。
“你先說說王府内發生了什麼。”
年因秋把宋豫帶入王府,說士兵進來時,秦晚素就拜托他帶宋豫離開,他便帶着宋豫和韓澈從狗洞裡爬出去。
卻沒想到路上他和韓澈走散,他隻好帶着宋豫先回王府。
宋承如顯然不信,但秦仁責在此,他不敢多問,多方試探宋豫,他滴水不漏。
最後,宋承如說他以為宋豫想戰亂中失了性命,他的院子許久沒打掃,讓宋豫去别院住上一住。
秦仁責哪能同意,但宋豫卻一口應下。
秦仁責與宋承如争吵一番,最後隻好說,等宋豫成親,便讓他回王府住上一段時間。
對此,年因秋有些摸不着頭腦,特地問了問韓澈。
韓澈輕笑,“他心虛啊,殺了自己孩子的母親,但現在不在行舟了,又不忍心殺宋豫,一個瞎子,也翻不起波浪,祖父又為他求來明家婚約,他自然也沒了動他的心思。”
“讓他住進别院,也是給陛下看的。但祖父已經對宋承如有疑心了,但宋豫始終是個小娃,待他長大點再回王府,也更能對付宋承如了。”
年因秋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你們這些做官的,怎麼這麼多彎彎繞繞。”
韓澈眯眼笑,“不然像你這樣直來直去的,頭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他站起身,“走吧,我們先去幽谷,阿豫才回虞洲,宋承如現在不敢動他。我們先去幽谷幫陸離姑娘找人。”
不知道為什麼,跟在韓澈身後,陸離常常有種自己是他的暗衛的感覺。
處理完幽谷之事,年因秋送韓澈回了京都,而陸離則履行約定去了虞洲。
她寫了封遞給京都,把那令牌也寄回去,準确來說是給她弟弟陸城,将她與韓澈交易寫明。
陸城就回了一句話給她。
“注意安全。”
在虞洲,陸離勤勤懇懇替韓澈護着宋豫。
其實她一直很好奇,行舟事變之前,那前武林盟主是怎麼重病而亡,幽谷怎麼會救不好他。
但他們去幽谷的時候順便問了問,卻得知,那武林盟主根本就沒來過幽谷。
既然玉恩侯造反有宋承如的手,她更留心起來。
裴家人也進入她的視野。
裴長生死去的舊妻白簡思更引起她的興趣。
此女天資聰慧,言行舉止像是世家小姐,但她查過,白簡思隻是個普通人。
白簡思有個哥哥名喚白溪柳,還活在虞洲,陸離先從他下手。
陸離和他相處三年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日子一天天過,直到某天,她查出白簡思沒死,她還活在虞洲。
白簡思哭着臉告訴陸離,這一切都是裴長生為抛棄糟糠之妻編出的謊言,這些年她為裴木喬平安隻得假死。
陸離夜探裴府。
那裴長生和新妻子相處如膠似漆。
在白溪柳明裡暗裡暗示中,她又發現當年裴長生和玉恩侯有勾結,想來裴長生便是當年殺害前武林盟主之人。
于是一封信遞往京都,信中提到白簡思的存在,暗示侯爺可以此将裴家擊倒。
裴家也就這樣倒了。
裴長生來找白溪柳二人對峙時,陸離剛從宋豫那回來,這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白柳溪的局。
他早就知曉陸離身份,與她相識便是為了這一天。
裴長生本是前朝太子血脈,白簡思和白柳溪是前朝宰相後代,白家兄妹為複國一事忙前忙後。
但這些都沒能躲過宋承如的眼,他和裴長生交好,謊騙白溪柳引來前武林盟主,暗中殺他。
白溪柳常行走江湖,結交許多有志之士,在行舟策劃這武林大會。
當年裴長生做官後抛棄白簡思,白簡思隻當他這是為引人耳目,沒想到裴長生早就沒了複國的念頭。
白溪柳對陸離确實是真心,但複國之心更重,他默許白簡思出現在陸離面前,最後一封奏折毀了裴長生的仕途路。
陸離悲憤欲絕,欲先殺裴長生斷絕前朝血脈,徐知春不知從哪裡竄出來。
她本心神激蕩,一不小心失手,被徐知春斷了經脈,武功盡廢,再醒來時,她被徐知春關在院子裡。
徐知春想知道裴長生的秘密,陸離知曉自己現在武功被廢,就是案闆上的魚,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這秘密咽在肚子裡,才能保命。
她便要看着徐知春和裴長生心生嫌隙。
直到顔南青将她救出。而她出來後尋過白家二人,但他們仿佛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