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寫論文改論文這條路走的蜿蜒崎岖不是很順利,但好在祝卿安身邊有個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她的保護神,經過神手一指她的論文沒多出彩但也勉強過了關。面對老師左一句‘你出去别說是我指導的論文’右一句‘最好别跟别人說你認識我就算積德行善’,按照一般路數肯定會跟導師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内心苦楚然後把感謝導師的話加在論文最後一頁。
但祝卿安偏不。
因為在祝卿安看來,論文這東西不過是學校卡學生畢業率的一個标準,标準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如果有天她在漫畫界真的有舉足輕重的位置了,自有大儒為她辯經。
但是一波過去一波又起,當《念奴嬌》官博注冊官宣演員後,那場因為節日氛圍暫時停止的口水仗又被掀了起來,一個點贊最多的原著粉評論說‘我真的很愛這本小說戳人的細節,不想看它們被改動,更不想看到兩個毫無演技的演員糟蹋它’,當這個評論被推上熱搜時,祝卿安正窩在許成懷裡看着電影吃着喂到嘴邊的爆米花——
祝卿安:“小說影視化太難了,還沒開拍呢就這麼多人不滿意,你說等這劇拍完了播了該不會有人堵在小區門口朝我臉上扔臭雞蛋吧。”
許成摸着她那張小臉,眼睛卻沒離開電視正聚精會神看着老電影,“不會,物業費我都交了小區保安不會讓他們在門口蹲着,放心吧。”
祝卿安坐了起來,雙手捧着男人的臉轉向她,“許先生你安慰人的能力真的很差。”
目光從電視上移到她臉上,許成拿起電視遙控器按了暫停鍵,捏了個爆米花喂到她嘴邊,然後看她張嘴吃進去才說,“我其實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選他們兩個演?圈裡那麼多人去試戲最後怎麼定了一個新人一個沒什麼名氣的,你怎麼想的?”
“用腦子想的呗,”祝卿安嚼着爆米花,下意識籲了一口氣,像是身上壓着千斤重擔喘不過氣似的,“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們看了不少演員但是符合我當時寫角色感覺的沒幾個,盛青宛她形象非常符合原著,至于宋江山……”
許成皺眉認真問道,“宋江山怎麼了?”
祝卿安擡頭看了他一眼,“他挺努力的,來試戲之前做了挺多功課,我猜他看《念奴嬌》看得都快背下來了,問什麼都能答上對人物的理解跟我寫的時候一模一樣綜合來看是最适合的人選,而且我覺得跟你有點兒像。”
“哪兒跟我像?性别啊。”
“不服輸又很努力,在娛樂圈想要成功路子太多了但是他沒有急于求成也沒有走歪門邪道,就像山頂的野草看着不起眼卻很頑強很堅韌。”祝卿安沒有隐瞞把自己想的一股腦全都對他說了出來,“我看過他的資料,他不是科班出身年齡也不算小了對他來說《念奴嬌》是不可多得的機會,相比其他人他更适合。”
其實。
很多人進娛樂圈是看到208日薪眼熱覺得娛樂圈是份養老保險工作,隻要當了演員年輕的時候能演偶像劇年紀大了能演爹媽再歲數大了能演爺爺奶奶,其實這不過是圈外人被娛樂圈迷惑了。當你不紅沒有熱度沒有流量的時候,歲數大了誰會找你演爹媽演爺爺奶奶?這類角色是給那些曾經紅過如今還能炒炒冷飯的中年演員準備的,紅都沒紅過的人隻能去當一天一百塊二十四小時待命在微信群裡搶工作的群演。
——年輕演員以後還會有機會不會珍惜更不會在乎《念奴嬌》這個機會,年齡大的人家都有代表作了就是來賺錢的更不會在乎随便演演糊弄糊弄交差了事,隻有宋江山這種年紀稍微大一些還沒出頭的人才會拼命抓住機會使出渾身解數。
而這,就是她選宋江山的主要原因。
許成:“……”
危險地狼煙直沖雲霄。
許成将人摟在懷裡,顧不上遙控器被碰掉在地闆上發出‘砰——’聲哀嚎,以一種她就算想逃也逃不走的姿勢,“當着純元的面兒說甄嬛,幾個意思?”
祝卿安睫毛動了幾下,眨巴着眼睛看他。
什麼純元什麼甄嬛,她說的是宋江山,他怎麼拐《甄嬛傳》去了?
然後想到甄嬛和純元的關聯,聯想到剛剛她說‘我覺得跟你有點兒像’那句話——
祝卿安:“你覺得四大爺愛純元嗎?”
許成把頭扭一旁,錯開她眼底帶笑的目光。
祝卿安:“我看的時候就覺得四大爺不愛純元也不愛甄嬛,你說真的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在她死後找另一個女人做代替品呢?口紅你知道吧同一個廠家同一個配方同一批生産出來的都不定一模一樣,移情别戀就移情别戀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人死不能複生沒辦法隻能找個替代品延續愛。渣到都能榨出油了。”
許成:“……”
“你,不是純元,他,也不是甄嬛,我!更不是四大爺!在我心裡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替代。”說着擡起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忘了我手上還戴着戒指呢,誰不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醋,白吃了吧。”
小詞兒一套一套的。
倒是說得他心裡甜滋滋地。
看到男人嘴角微微上揚知道這是哄好了,祝卿安歪着頭看他,“以後我工作了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你該不會直接就泡醋缸裡了吧。”
“不會,”許成嘴硬說,“我可是有八千多萬粉絲的人,機場片場還有路演哪次不是人挨人人擠人,就算泡醋缸也是你泡裡面。”
“…………哦,這事兒你多慮了,跟你在一起那天我就有心裡準備了,圈内圈外喜歡你的人多到再加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來撩撥你的肯定也不少,你放心我肯定不吃醋不找狗仔跟拍不曬恩愛,”祝卿安食指點了點男人鼻子,“不給你惹麻煩。”
“你就不怕我被人拐走了?”
“是我的别人拐不走,不是我的強留也留不住。”
“這麼自信?”
“我這不是自信是看得開,咱倆能不能在一起能不能走得長遠,不在那個拐走你的人。”
“……”
“在你的心是不是想跟她走。”
“那你信我嗎?”
“你現在松手,”祝卿安身體放松雙臂松垮垮搭在他肩上,感受到男人手臂微微用力後,笑着說,“我就掉下去了。”
她沒有直面回答說‘我信你’‘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也沒強調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信你信誰’之類的話,而是把自己交給他,隻要他松手她就會毫無防備地掉下去——而這,就是她的回答。
許成原本攬住她腰間的右手往上移,挪到明顯凸出的肩胛骨位置,手指散開緊貼她後背手掌用力壓了下去。
祝卿安‘啊’了聲,身體無限靠近直到嚴絲合縫貼上才停下。
男人原本打算親一下就行,沒想到祝卿安伸出舌尖勾了勾他,成功将那股壓在心底的原始欲望勾了出來——祝卿安感覺天旋地轉不知怎的就這麼軟軟地躺在了沙發上,十指緊扣,順便将她穿的外套脫了下來。
“喂,”祝卿安含糊着說,“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