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個巨大的粉色浴缸裡。她身前的橫桌上,擺着水果。她握着水果刀正在切芒果。
江妤摘掉耳機,詫異地轉過頭望向封铎,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封铎有點發懵地站在門口,胸膛微微起伏。他發梢和肩上明顯有淋雨的痕迹,少了幾分往日的從容,甚至有些狼狽。
江妤晃了晃手裡的刀子,問:“闖進來吃芒果的?”
“江妤!”封铎微微咬牙,語氣有一絲氣悶。
江妤慢慢笑起來,眼尾輕輕一挑,語氣也輕柔暧昧起來:“封先生這麼直接闖進來有點不要臉了吧?”
她這樣的笑顔,忽然激怒了封铎,讓封铎覺得自己被玩弄。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俯視着江妤,開口:“接到老三的電話聽說江小姐要跳江。不過看江小姐紅光滿面,應當是他誤會了。”
他又慢悠悠地接了句:“畢竟江小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尋死。”
什麼樣的人?
江妤對封铎的這個眼神太熟悉了,那種高高在上帶着輕蔑的神态。
“所以封先生追過來做什麼?關心我嗎?”
封铎眯着眼睛,聲色疏離冷漠:“江小姐還是這麼愛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嗎?”江妤用指腹輕輕抹去紅唇上蹭到的芒果汁。水汽氤氲,她嬌豔的唇紅得滴血。搭配她那雙噙着挑逗的媚眼,成了一幅引人入深淵的畫面。
她将手搭在浴缸邊緣,起身跨出浴缸。
封铎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錯愕,不可思議地望着逐漸走近的江妤。
江妤在封铎面前停下來,拽着他的領帶,慢悠悠地将他的領帶一圈一圈纏在手上,逐漸迫使他低下頭來,然後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問:“封先生,昨晚愉快嗎?”
封铎腦子裡忽然“嗡”了一聲,一片空白。
“然後我想說……你再不滾我要報警你性騷擾了。”江妤将纏在手上的領帶,再一圈又一圈松開,最後猛地在他的胸膛上推了一把,将人推出去。
“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江妤在封铎剛剛站立旁的櫃子裡拿了張面膜,懶洋洋地回浴缸護膚。
門外,封铎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努力克制着火氣,臉色鐵青地轉身下樓,不顧江家傭人的問詢是否留宿,大步走了出去。
躲在走廊角落的江夏夏疑惑地目送封铎走遠,在心裡琢磨着難道姐姐和姐夫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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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铎回到車裡,垂目看着自己的領帶。藏青色的領帶上水漬斑斑。
莫名地,封铎眼前浮現江妤慢悠悠将他的領帶一圈一圈纏在手上的畫面。
封铎皺眉,逼迫自己趕走腦中的畫面。
他惱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再理這個瘋女人,我是狗!”
老天爺似乎想說“我聽到了”,特别配合地轟隆隆降下兩個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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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妤泡澡結束,回到卧室,她打着哈欠,在粉色的大床上躺下。
她看着布置成粉色的卧室,有些好笑。
她的卧室是奶奶在得知她還活着時,給她仔細布置的,卡哇伊的公主風格,所有東西都是粉色的,就連馬桶都是粉色的。
不過江妤自從來到江家就沒見過奶奶。
奶奶近八十的人,心髒一直都不太好。就在她回來的前兩天,奶奶因為心髒病突發,去國外接受治療和療養了。
江妤翻了個身,抱着個等身長的粉色長頸鹿布偶,睡覺。
江妤并不打算在江家常住。江家不愧首富的稱号,老宅實在是太大了,傭人也實在是太多了。可江妤獨來獨往慣了,不太适應住在這樣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她就打算離開老宅。她名下的房産不少,随便哪個都可以住。
她沒有對别人說她和封铎已經離婚了,不是故意隐瞞,而是她沒有将自己的事情說給别人聽的習慣。她從江家出來的時候,傭人們都以為她是去封铎的家。
江妤将車開出江家大門,剛好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書中江妤的養父母打過來的電話。江妤懶得理那對吸血鬼夫婦,直接挂斷電話。她再擡頭時,前面忽然有一道人影竄出來,攔住了她的車。
江妤吓了一跳,趕緊一腳刹車踩下去,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江妤解開安全帶,摔門出去,快步走向攔車的男人,冷着臉質問:“你有毛病嗎?”
康臨近距離望着江妤的臉,忽然就笑了。
他還是等到她了。
“靠,真的是個神經病……”江妤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江小姐!”康臨趕忙抓住了江妤的手腕。
對方知道她,是故意來找她的。江妤回頭重新打量着康臨。他穿着洗得發白的短袖衫和灰色的褲子,劣質得像地攤貨,偏偏穿在他身上十分幹淨舒服的感覺。他額前的碎發很長,幾乎遮了那雙灰色的深邃眼睛。
“你好,我叫康臨,是個導演,正在為新劇找女主角。昨天在江邊看見你,覺得你外形和氣質都很符合,想請你參演。”
江妤對康臨這個名字不陌生。畢竟在這本小說中,後期出現了好多個癡戀女主的男配,其中不乏娛樂圈中的影帝和愛豆。所以也有提到康臨這個脾氣很古怪的知名導演。
江妤回頭望了一眼堪稱古堡一樣恢弘的江家老宅,重新将目光放在康臨身上,幹淨利落地拒絕:“謝邀,不敢興趣。”
“江小姐,你再考慮一下?你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的網紅,你不是說過很喜歡唱歌嗎?我昨天晚上找了你以前的視頻,你唱歌很好聽。所以我想……”
“康導。”江妤直接打斷他的話,“我做網紅是因為當時首富爺爺還沒找到我,我窮,沒錢花。我喜歡唱歌不等于我喜歡唱歌給别人聽。還有就是,請你放手。”
康臨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松開抓着江妤的手,補了句:“抱歉。”
江妤轉身坐進車裡,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