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怎麼還在這裡?”
林晚晚不解:“娘,怎麼了?”
柳姨娘将她手裡的鮮花接過,拉她到梳妝台前:“先别管這些了,淩南世子今日回城,你忘了嗎?你姐姐天沒亮就去城門迎接了,你看看你,還窩在這裡。”
原來是這事,林晚晚也無奈。
“娘,姐姐那是王妃親自叫去的,我就算有心,跟着去也師出無名啊!”
柳姨娘不管這些,往她頭上試戴各種珠钗:“王妃和王爺在世子婚約上的看法不同,别看現在她喜歡得緊你姐姐,但最後她說了也不算。”
“算了,你心思單純,和你講這些也不懂,你隻需要聽娘親的,保證讓你安安穩穩嫁入王府。”
“你一會兒立刻趕去城門處,什麼都不做也不打緊,一定要讓世子看到你,知道你來了,記住了嗎?”
林晚晚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一番緊趕慢趕,林晚晚來到城門處。
林餘站在迎接隊伍最前面,一時風頭無限。
林晚晚隻能站在後面一排,心裡有些不樂意,但聽到周圍人因之前的糗事小聲對林餘指指點點,心情又頓時好了不少。
淩南王妃仁慈心善不計較,但淩南王可是據傳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想必林餘在他那裡肯定沒留下好印象。
這麼一想,心情更愉悅幾分。
素蘭見今日大小姐心情不錯,連帶着她心情也不錯,忍了好一陣兒,沒想到他們居然沒停的意思,還大有越聊越開心的樣子,頓時不想忍。
“少來嚼舌頭,我們家大小姐才沒有做那些蠢事,是有心人要栽贓陷害。”
旁邊幾人掃了她一眼,轉過身去繼續聊。
素蘭直接叫人把他們拉走,周圍一空,頓時清淨下來。
林餘有些無奈:“素蘭。”
“大小姐,是他們太過分了。”
“清者自清,口說無憑,不用理會。”
她們也不能把一條街都清空。
林晚晚心道:她倒是想得開,不知道一會兒若是出了變故,她還能不能如此坦然。
這段時間,林晚晚每日割臂取血,這才攢夠了再次動用命簿力量陷害林餘的祭品。
想到這,她亦不由有些激動,肩膀上突然搭上來一隻手,她吓到差點叫了出來。
是祝長卿!
他怎麼會在這?
林晚晚錯愕看着眼前人,又看看城門口,這……
祝長卿笑意盈盈看着她,示意她莫聲張跟他走。
林晚晚心跳得厲害,祝長卿換了尋常的衣裳,混在人群裡,一點兒也不起眼,就連她身旁的春花,也沒有覺察。
大家都齊齊朝着城門口張望着。
林餘在等他,他卻在自己身後,還讓自己跟他走,這怎麼就不能算是一種勝利呢。
二人離開迎接人群,轉過小巷,來福已經備好車馬等候。
待上了馬車,離開一段距離,林晚晚才開口問:“世子,你怎麼沒和他們隊伍一起回來?”
他反問:“晚晚,我來尋你,你不開心?”
林晚晚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世子誤會了,晚晚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世子長途艱辛,一回來就來尋我,我實在是受寵若驚,這才失态冒犯了。”
祝長卿眉眼溫柔:“晚晚還是這麼善解人意。”
林晚晚隻慶幸她手裡還拿着海棠果。
她臉頰微紅:“世子,這是我們之前約定的海棠果,我帶來了。”
祝長卿接過,順勢将人拉入懷裡:“你的心意我定不辜負。”
半晌,林晚晚似突然反應過來,問:“世子,姐姐他們是不是還在城門口等着?”
祝長卿滿不在乎:“他們願意等就讓他們等去,我素來不喜這等鋪張浮華的場面。”
“我隻是擔心,王妃那邊不好交代。”
“放寬心,母妃今日禮佛,沒空管我。而且雲将軍确實在後面晚一點回來……晚晚,連日奔波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小憩一會兒好不好……”
“……好。”
城門處。
素蘭踮起腳尖,翹首望去,左看右看也看不到人。
“大小姐,世子他們怎麼還沒來,這都過去半天了。”
按王妃給的信息,兩個時辰前,祝長卿就應該到了。
現在雖沒看到人,但王府那邊沒有什麼動靜,想來沒出什麼大事。
人沒事,其他的就都是小事。
“要不我讓人去看看?”
“不用,到時間他會……”
林餘話音突然頓住,那股熟悉的疼痛又毫無預兆,在腦海裡炸開。
頭疾,又犯了。
這次來得,比以往還要洶湧。
林餘一時恍惚,險些栽倒。
素蘭心疼:“大小姐,我扶你去休息。”
林餘勉力站定,推開了她。
“我沒事,這裡這麼多人看着,我回去,不好。”
如同上次登門道歉一般,等不到祝長卿,她沒法走。
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如何看她,可她現在需要世人的眼光來幫她嫁入王府。
空中,落下秋雨,絲絲冰涼。
迎接的人四散到旁邊商鋪裡等,漸漸開始閑聊起來。
瑣碎低沉的聲音令林餘覺得更頭疼煩悶,她換到靠近街邊的位置圖個清淨。
藥對她的頭疾沒用,林餘不想阿爹太擔憂,才一直按時服着。
漫漫長夜裡,林餘實在難以忍受時,曾試過掐手臂以疼止疼,但效果甚微,自己将手腕掐出血,也減輕不了多少。
這一次,她又不自覺往手腕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