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去查下這個号碼。”
億松集團大樓辦公室裡,宋新謹擡手遞給林紀一張A4紙,上面隻有一串數字。
林紀接過,蹙眉看着這串數字,似乎有些眼熟,晃了會兒才想起這是昨天查到的季泛蘇的兩個号碼之一。
很多人手機都是公私分開的,連她自己也有備用号碼,林紀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宋總,這是季小姐的号碼?”她有些猶豫地問道。
“嗯,去查清楚這号碼有沒有問題。”
“好的宋總,通話信息需要嗎?我這邊需要找專人處理。”
有些事情不被擺在明面上,處理起來手續有些棘手,需要花不少功夫,林紀便多問了一嘴。
宋新謹擡眼看向她沒有說話,眸裡閃過些敏銳。
林紀見狀立刻明白了宋新謹眼神裡的含義,朝她點了點頭後轉身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
宋新謹手裡拿着幾張資料,視線盯着上面那個住址。
那裡宋新謹再熟悉不過了,海城最難啃的舊改區,那片房屋樓齡都将近三十年,樓體也經曆歲月破舊不堪,裡面住的都是本地退休職工和一些付不起海城其他地段高昂房租的外來租客。
海城附小修建好後,那塊地也劃入了拆遷區域。但因為拆遷費一直談不攏,換了兩個開發商談了七八年都沒能拿下,前陣子這塊難啃的骨頭落到了億松集團手裡。
季泛蘇一個海城附小教書的老師,按理說不至于住在條件這麼差的地方。
宋新謹皺着眉頭,腦子裡又閃過季泛蘇和宋弋影的熱搜新聞。
這些年宋弋影在圈裡,傳出的花邊新聞多如牛毛,自己私下也處理過不少。
雖然大部分新聞都是無良媒體的捕風捉影,但那些女人裡,也确實有不少是為了金錢名利而故意接近設計宋弋影的。
昨晚和季泛蘇通話時,電話那頭表現出的古怪态度,如果季泛蘇真和那些女人一樣,甚至不惜拿孩子做籌碼的話...
宋新謹捏着紙張的手細細來回摩挲着,眉間的溝壑又深了些。
程意進來時,看見的便是自己老婆淩厲的眉眼,盯着資料看得太認真,連自己進來了都沒發現。
“阿謹。”
輕柔的女聲喚回宋新謹的思緒,她頓了頓眼擡頭望去,發現是程意,眉眼瞬時舒展開來,嘴角上揚着。
“老婆,給我的?”
宋新謹站起身來走去,一手摟過程意的腰肢,一手接過她手裡的咖啡。
程意笑了笑沒說話,瞥了桌上白紙幾眼。
“阿謹,還在查季老師?弋影知道又該和你吵了。再說季老師已經懷孕了,你又何必做這些惹得弋影不開心。”
昨晚兩姐妹吵得不可開交的樣子還曆曆在目,這會兒見宋新謹依舊沒對季泛蘇放下猜忌,程意心裡有些擔心。
宋新謹抿了幾口咖啡朝窗邊走去,眼底閃過些不明的情緒。
“老婆,你知道的,我隻有弋影這一個妹妹,我沒辦法不管着她。她從那事以後,我好長一段時間每天都在做噩夢,那個時候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我...”
宋新謹沒再說下去,靜靜看着杯沿的咖啡漬出神。
身後程意搖了搖頭,走上前撫了撫宋新謹的背,眼裡泛起些心疼。
“阿謹,别想這些了。對了,剛剛弋影來電話,說季老師沒有收下她準備的禮物,兩人好像鬧得挺不愉快的。待會放學我去接安安,順便再跟季老師當面道謝吧。”
程意端過宋新謹手裡的咖啡,拉她在沙發上坐下,說起女兒的事。
“嗯?沒接受?”
“你呀,别老把人往壞了想,我看季老師就不錯~”
程意點着頭拍了拍宋新謹的手。
宋新謹挑眼側頭,臉上有些詫異,腦子裡又快速開始琢磨着。
以自己了解的季泛蘇經濟情況來看,她沒理由不接受才對,難道...
...
季泛蘇下午上完第一節課後,在辦公室裡休息。
打算待會自習課時去找宋梧安問問昨天的事,忽然見辦公室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戰戰兢兢的往裡瞧着。
她擡眼望去,發現是宋梧安,腦子裡瞬息閃過宋弋影的臉,季泛蘇下意識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
“安安,怎麼了?”
盡管辦公室還有其他兩位老師,但看着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樣子,季泛蘇走到門口還是不避嫌地叫了宋梧安的小名。
宋梧安聽見聲音,這才挪步站直了身子,手捏着衣服,紅着臉害羞地看着季泛蘇。
“季老師,我想上廁所...”
“嗯?今天還是不敢自己去嗎?”
季泛蘇看着稚嫩的小臉,察覺到身後其他老師射來的目光,有些猶豫。
剛入學的孩子,如果給其他老師留下太過嬌氣的印象,總歸不太好。
她緩了緩眼,又牽起宋梧安走到走廊一側,牆壁剛好擋住了兩人身影。
“安安,能不能告訴老師,為什麼不敢去廁所嗎?”
趁現在,季泛蘇幹脆問個明白。
宋梧安聽聞捏了捏小手,鼓起勇氣看向季泛蘇,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猶豫了半晌才小聲開口。
“因為..因為昨天林小龍和徐慶慶把我撞倒了,還笑話我。他們還說我是讨厭鬼,讓其他同學也不跟我做朋友...”
林小龍、徐慶慶?
腦子裡快速浮現兩個小男孩的臉,好像是坐在宋梧安斜後桌的兩個學生。
這麼小的孩子,才開學第三天,居然就對班裡同學搞起了孤立。
季泛蘇眉心微微皺起,有些詫然。
“安安,他們為什麼要撞你?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