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繁進門便被宋弋影憔悴的面色吓到,“弋影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眼袋都出來了?”
“嗯,沒事。隻是最近幾天沒睡好。”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姐你怎麼了...”
小繁從房裡拉出行李,擔憂地看着她。
宋弋影回頭笑了笑沒說話,拖着疲憊的身體走進了浴室,也擡眼看向鏡子裡那雙浮腫烏青的眼睛。
自己不過是知道了這事便幾夜沒法入睡,她忽然很想知道,當事人季泛蘇得知消息時是怎樣的心情。
季泛蘇也會失眠嗎?
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受到驚吓?
宋弋影眸光微閃似是想到了些什麼,雙手扶住台沿探頭朝門外看去。
“小繁,你知不知道...懷孕的人有什麼症狀麼?她們...會失眠嗎?”
“懷孕?!”
“姐,你别吓我...”
小繁聽聞停下手裡的忙碌,瞪大眼睛看着宋弋影,聲音也變得顫巍。
宋弋影皺了皺眉,見女孩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才意識到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随即擺了擺手。
她有些無奈地開口:“哎呀不是我,是我一...朋友。算了沒事,我也就随便問問,畢竟你也沒懷過。”
問誰不好,問一個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姑娘。
宋弋影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垂眸又站回鏡子前,手上繼續擠着牙膏。
小繁見她這副神情,立即有些不服氣地走到浴室前仰了仰頭。
“那可不一定~我雖然沒懷過,但我見過呀~去年我姐剛懷孕那會兒,可都是我照顧的!”
手上動作再次停下,宋弋影遲疑地側過頭,嘴裡還叼着牙刷。
好像去年小繁确實是休假回去了大半個月。
宋弋影眼底忽地閃過些欣喜,轉身吐了口牙膏沫又快速擡頭。
“那剛懷孕的人是怎樣的?比如說那種懷了一個月左右的,會有哪些症狀?”
言語間很是急切。
小繁總覺得今天的宋弋影特别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她撓了撓額頭,回想着開口。
“額...一個月嘛,應該不至于很大反應。我姐是兩個月才開始有孕吐反應的,失眠也不會,甚至睡得比以前還多了,白天老是聽她喊困,除了這其他好像也沒什麼不同了。”
“隻有這些嗎?沒有說哪裡有不舒服之類的?”
宋弋影目光懷疑地繼續問。
“差不多吧...對了,好像吃得也比平時也多了些,但是不能看見油膩的,聞到味兒都不行的那種。姐,你不知道當時可折磨人了,我姐那會兒...”
小繁打開了話匣子,一時說上了勁兒頭,巨細無遺地在一旁描述着。
宋弋影邊聽着邊繼續刷牙,耳邊的聲音漸漸變得虛空,腦子也開始思索起來。
每次拍戲并不是完全沒有休息時間,遇到特殊情況請幾天假導演一般也會批,如果中途沒有戲份的話,到時候回來看看季泛蘇好像也完全可以...
想到白天季泛蘇捂着肚子不太舒服的模樣,宋弋影心裡已經暗暗預好了計劃。
在小繁不斷地催促聲中,兩人終于大包小包地出了門。因為這次拍攝行程比較隐秘,宋弋影并沒有化妝,隻簡單換了套衣服,戴好口罩和帽子。
瑞城屬于多山的地區,離海城距離也有些遠,需要飛上四個小時才能到。
可能是身體太過疲憊,才剛上飛機,宋弋影就沒撐住沉沉睡了過去。
...
季泛蘇早上醒來時已經是九點多了。今天上午沒有她的課,加上最近晚上都睡得有些不安穩,她難得地睡了個懶覺。
看了眼時間後季泛蘇撐坐在床頭,腦子還有些昏沉。
窗外防盜網杆上,一隻褐色小麻雀正立在上面叽喳叫着。
她聽見聲音側眼看去,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忽然無故想起了宋弋影。
這幾天上班時她在學校門口遇見過幾次宋梧安,那輛顯眼的黑色保姆車也依舊停在原地。但從車裡下來的并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而是宋梧安的媽媽。
宋弋影這幾天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樣,沒有再出現過。
季泛蘇低眸失神,直到窗台麻雀撲哧着翅膀飛走,她才回神意識到自己又在想宋弋影。
莫名的惱意繞在心頭,她坐直了身子,擰眉長長吐了口氣。
空蕩了一晚的肚子咕噜發出聲響,因為常年不規律的飲食作息,這會兒胃部隐隐又有了些疼痛感。
季泛蘇擡腳下了床,打算給自己煮個面條。
打開冰箱拿雞蛋時,視線卻被頂層還剩半盒的黃色糕點吸引,是宋弋影前幾天給她的酥餅。
那天拿回家後她嘗了一塊,味道跟那人說的一樣,确實不錯。但分量實在是太多,一個人也吃不了,便被她放在了冰箱。
季泛蘇擡手拿出盒子,接觸空氣的盒面迅速覆上一層白霧,手上也傳來些涼意。
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又浮現那天宋弋影來學校送餅時的滑稽樣子,那盒餅忽然又快速被人塞回了冰箱。
季泛蘇轉身輕倚在冰箱邊,眉間拱起一條小溝壑,鼻息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