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松了一口氣,他抽出魔杖,對着天空念了一句:“呼神護衛。”
一頭巨大的銀色動物從他的杖尖跳出來,沖進黑夜中。
“我對鄧布利多說把你帶去校醫室,”盧平說,“你能幻影移形嗎,克洛娜?”
克洛娜盯着盧平教授,搖頭道,“幻影移形17歲才能學。”
“我總是忘記。”盧平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伸出一隻手臂,“那就随從顯形吧,我相信你的理論知識已經完善了。”
克洛娜把手放了上去。
盧平教授不應該那麼信任她的。
在霍格沃茨的橋梁上出現時,克洛娜沖到一旁,把格裡莫廣場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個幹淨。
……
龐弗雷女士給克洛娜安排了一個病床。
天色已經蒙蒙亮,地平線上泛起亮光,穹頂變成明亮的淡紫色,星空還在閃爍着,一彎極細的弦月挂在半空中。
克洛娜從龐弗雷女士的手中接過一瓶血液淨化藥劑,以及幫助療傷愈合的魔藥。龐弗雷女士讓她坐在病床上,整個校醫院中十分寂靜,另外幾個病床的簾子拉着,不知道後方躺的是誰。
盧平把克洛娜安全送到之後,就步履焦急地從校醫院走了出去。他說唐克斯還在聖芒戈,他需要去确認一下唐克斯沒事了。
療傷草藥嘗起來像是沒有味道的黏稠熱湯。
龐弗雷女士拉上簾子,用魔杖檢查完克洛娜的身體,開始嚴厲地皺眉。
“活死人咒,至少停留了十個月了!究竟是誰對一個再校的孩子下手這麼狠!”
“神秘事務司的人。”克洛娜說。
她從來都沒住過校醫室。
隻有一年級的時候,她陪金妮在這裡待過一段時間。
從小到大克洛娜都沒怎麼生過病,她算是個很好照顧得孩子,據說巫師不會感染普通的麻瓜流感,所以她一直都沒給瑪麗姨媽添什麼麻煩。在校期間,她距離危險最近的一次恐怕就是打算養流浪狗了。
但是流浪狗有能什麼危險的呢。
除非那是個成年巫師變的。
“魔法部的人!”龐弗雷女士說,“鄧布利多竟然不給他們提個醒?他們怎麼能對孩子用這樣的咒語!”
“這是什麼咒語?”
“格林德沃時期的審訊手段了,為了防止犯人越獄就讓人在審訊期間不吃不喝,最長施咒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天,因為活死人咒會吸食生命。”
“格林德沃時期的?”
“是啊,有人中了這個咒語,不到兩年就死了,魔法部後來禁用了這個咒語。十個月——梅林在上,你是怎麼挺過來的,可憐的孩子,怪不得你這麼瘦了,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呀……”
克洛娜慢慢喝着血液淨化藥劑。
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按照盧平的說法,神秘事務司的法弗納爾·萊斯特蘭奇并不是已知的食死徒,他可能是後加入的伏地魔陣營,但是為什麼是克洛娜?
她做了什麼?
她又不是什麼大難不死的女孩,頭頂也沒有閃電形的傷疤,更沒有在傳說中擊敗伏地魔。
法弗納爾·萊斯特蘭奇顯而易見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
如果時間之沙的成像代表着某個人的過去和未來,而克洛娜在時間廳中看到的倒影沒有自己的未來……那麼他們是想從她的過去中挖掘出什麼嗎?
那陣恐慌的感覺又回來了。
克洛娜雙手顫抖,捧着魔藥的指尖變得和冰一樣涼。
龐弗雷女士不由分說地把她手裡的碗拿走了,換上一杯新的魔藥。
“把這杯無夢酣睡劑喝了,孩子,它會幫你睡個好覺,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太好了。”克洛娜小聲說。
她現在正需要這個。
龐弗雷女士注視着她喝掉一整杯無夢酣睡劑,然後一頭栽倒在枕頭上,如同一個被拔掉電源的微波爐一樣停止運轉。
克洛娜再次醒來時,她的視線還是模糊一片。
困倦讓她睜不開眼睛,無夢酣睡劑的藥效很強,她一夜無夢,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簾子上方的陽光呈現出昏暗的玫瑰色,像是黃昏的顔色。
克洛娜這才想起昨天忘了和龐弗雷女士說她眼睛的情況了。
她看到一個穿着長袍的瘦高影子站在病床前。
這個影子距離她太遠,她隻能看清輪廓,盡管如此,哈利·波特的一頭淩亂黑發,以及他标志性的眼鏡還不是那麼難認的。
“克洛娜,”哈利精神消沉地說,“你醒了。”
他似乎在這裡目光呆滞地愣神很久了。
克洛娜推開被單,坐了起來。她還是感覺很虛弱,四肢用不上一點力氣,腦袋沉重且昏沉。
“哈利?”她說。
她的聲音已經基本上恢複了。
龐弗雷女士的醫術非常值得信任。
将近一年的時間,克洛娜都沒見過哈利。哈利的聲音十分嘶啞,就好像他的喉嚨剛剛撕裂過,卻沒有愈合。
“鄧布利多說讓你醒了之後去他的辦公室找他,他想和你談談。口令是梅子味汽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