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像後面是不是有永久粘貼咒呀?”唐克斯說。
今天她的頭發改了一個顔色,變成了又長又蓬松的卷發,呈現出夕陽一般的橘紅色,從肩頭披散下來。
“我們正在試圖把畫像摘掉。”小天狼星回答。
唐克斯說:“太可怕了!我感覺我快要聾了!”
“這些畫像受不了噪音,”小天狼星說,“房子裡得保持安靜,否則他們就會發瘋,你們也聽到了。”
“如果我記得沒錯,”鄧布利多說道,“這棟房子裡也有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畫像?”
“是的。”
“我會試着讓菲尼亞斯幫我們傳遞消息。”
克洛娜看向鄧布利多。
要說服那個讨人厭的畫像幫忙?鄧布利多真夠厲害的……
接下來,會議開始探讨有關伏地魔和哈利·波特的事情。
廚房裡的燈光十分壓抑,鍋碗瓢盆堆放在洗碗池蛇形水龍頭的旁邊,碗櫥櫃做過簡單的清掃,但克洛娜注意到,房間頂部的角落仍然趴着一隻像樹枝一樣細長的蜘蛛。有一個碗櫥櫃是打不開的,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小天狼星翹起腿,向後靠向椅子的靠背,談到有關哈利的話題時,他總是顯得格外積極。
這一次會議,鄧布利多說了更多關于哈利在墓地裡遭遇伏地魔的經過,他們的魔杖相連,迸發出閃回魔咒。斯内普報告,伏地魔最近召集了兩名威森加摩的純血巫師。而在魔法部工作的鳳凰社成員,則表示魔法部最近對伏地魔歸來的事情諱莫如深。福吉正在懷疑鄧布利多煽動恐慌,而伏地魔複活是鄧布利多的某種手段。副部長多洛雷斯·烏姆裡奇極力支持福吉,阿米莉亞·博恩斯又和她起了沖突。
“博恩斯沒有打算加入我們這邊?”
“我認為她應該不會,你也看到魔法部的态度了。”
“當初埃德加……唉,他們一家人都不在了……”
“你沒有和她說這件事嗎,鄧布利多?”有人問道。
“阿米莉亞是法律執行司的司長,我不能讓她陷入兩難境地。”鄧布利多說。
“我認為你是對的,因為烏姆裡奇一直想把她攆下去,這個時候她不能落人把柄。”
一提到烏姆裡奇,所有人都皺着眉,搖起了頭。
“福吉一說伏地魔不可能回來,”唐克斯說,“烏姆裡奇就說哈利·波特是個撒謊的騙子,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我正想請你彙報一下偵查工作,唐克斯。”鄧布利多說。
唐克斯正襟危坐。
小天狼星立即精神起來,他甚至把腿都放了下去。
“啊!好的——!”唐克斯說,“我去了兩趟女貞路,哈利·波特被他的姨夫和姨媽安全護送回家了,太糟糕了,這些麻瓜!”
“唐克斯。”穆迪提醒道。
“哈利的姨夫和姨媽,這兩人都是麻瓜,德思禮夫婦,名字叫弗農和佩妮,他們有一個兒子,達利,梅林啊,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
“重點,唐克斯!”
“讓她說完吧,瘋眼漢。”小天狼星恰到好處地說。
“噢!哈利住在他們家二樓的次卧,剛到家就把他的貓頭鷹放出來了,但是貓頭鷹沒有去送信,隻是去外面抓老鼠吃。哈利看起來沒有異常,也沒有出門,一直都在房間裡,我沒有靠得太近,弗農·德思禮試圖讓鄰居相信他們的外甥是從少管所回來的,他們那麼拼命地解釋,也不讓哈利和他們一起吃飯——”唐克斯越說越憤慨,“我是說,對不起,但是這些人實在是太差勁了!任何人都不應該待在那樣的房子裡!”
她憤慨地拍了一下桌子,頭發變了顔色。
克洛娜驚訝地看着這一幕發生,唐克斯的頭發從橘紅色轉為顔色更加純正的紅色,如同燃燒起來了一樣。克洛娜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另一個韋斯萊。
她明白為什麼鄧布利多要派遣唐克斯去盯梢了。
唐克斯應該是個易容馬格斯。
“我們應該把哈利接過來。”小天狼星向前傾了傾身,“他待在那棟房子裡實在是不安全,伏地魔回來了,幾個麻瓜根本沒辦法保護他,鄧布利多?”
“我不能更贊同小天狼星了。”唐克斯說。
“哈利是個未成年巫師,”鄧布利多并沒有動搖,“他得和他的血親待在一起。”
“我是他的教父,所以我也是哈利的合法監護人,和他的姨媽姨夫一樣有撫養他的權利。”
“小天狼星,你正在被通緝,而伏地魔在找哈利。”
“是的,所以我說哈利和我待在一起更安全,伏地魔也找不到這棟房子,這裡是鳳凰社指揮部。”
餐桌旁邊的人紛紛點頭。
“正是因為這裡是鳳凰社指揮部,”鄧布利多說,“伏地魔可能攻擊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誰會被拉入這場戰争?如果伏地魔的目标轉移為我們所愛的人呢?很多孩子都還在霍格沃茨上學。”
“伏地魔不可能把霍格沃茨——”
“我不同意把哈利接過來。”韋斯萊夫人忽然說。
小天狼星猛地轉過頭。
韋斯萊夫人的反對讓他意想不到。同樣吃驚的還有韋斯萊先生,亞瑟·韋斯萊看向他的妻子,但他并沒有說話。
“這裡太危險了,他們還都隻是孩子,”韋斯萊夫人說,她毫不示弱的目光掃向所有人,“你們想把未成年的孩子送上戰場嗎?”
一片沉默。
韋斯萊夫人在保護她自己的家人,在保護哈利,以及霍格沃茨其他的孩子們。
我也沒成年。克洛娜想。我也不想參加這場戰争。
如果她現在還有得選的話。
戰争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永遠回不去的過去,以及已經被命運确定好了的未來。而她沿着時間回溯,從一個普通的,在霍格沃茨上學的孩子,變成了格裡莫廣場12号餐桌旁邊的鳳凰社成員。
無論是自己的過去還是未來,她都無法掌控。她甚至無法挪動自己的雙腳轉身離開這裡。
像是一個木偶。
戰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把她生命的線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