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百米,張海棠就眼尖的發現了樹枝幹的血迹,前面依然斷斷續續的傳來嘈雜的聲響,張海棠不敢去想這是什麼聲音。
吳邪看着那攤血迹,臉色非常難看,顯然想到一個不好的結果。
但現在的情況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胖子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定了定神,順着血迹跟下去。追了二三百米左右,斷斷續續的血迹消失了,他們的心裡越來越不安。
這時,胖子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突然吹了一聲尖厲的口哨聲,又一邊大叫:“狗日的,有種回來連你胖爺我一起給叼了,你他娘的叼的那個有艾滋病,吃了腸穿肚!”
吳邪吓了一跳,趕緊阻止他:“你他娘的幹什麼”
胖子道:“野獸喜歡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吃東西,它聽見我叫就會警覺,不會這麼快對潘子下口。”
吳邪覺得非常不妥,道:“警覺個屁啊,你别把其他東西招來!”
胖子卻堅持自己的想法,表示動物世界裡大型捕獵動物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這個範圍内不會有太多的大型猛獸。
在他們争論時,張海棠卻沖了上去,彎腰撿起了一個什麼東西,胖子和吳邪兩人趕忙沖上去看,誰知道他們才剛踏出一步,就見張海棠突然對他們發瘋似的比了幾個手勢。
張海棠沒帶火把,黑暗中,吳邪和胖子也看不清那是什麼手勢,說道:“你抽風啊?”說着下意識的把火把移了過去,火光下,他們終于看清了張海棠一張鐵青的臉,他們沒看清的那個手勢,就是不要動。
等他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胖子已經被一團巨大的卷到了半空中,他們也終于看清了那個巨大的黑影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條水桶粗的褐金色巨蟒,渾身都是血,左眼上一個血窟窿,血迹斑斑的,巨大的蟒頭垂了下來,可以看到上面全是彈傷,血肉模糊。
張海棠一眼就認出了那一條巨蟒就是被她一刀捅瞎的那條。
那條巨蟒渾身痙攣着卷成一團,蛇頭一昂頭就打算一嘴咬上胖子的頭。卻突然被不知道從哪射出來的東西一擊射進了嘴裡,禍及殃魚,胖子被濃烈的醫用酒精濺了一臉。
被卷在半空的胖子此時已經被絞的面紅耳赤,他沒有張起靈縮骨脫身的功夫,渾身動彈不得,眼看就要葬身蛇口,吳邪這個莽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狠心居然沖過去用火把去敲蛇身,被盤起來的蛇身猛的一撞,就飛了出去,火把砸到自己的褲子上,把褲子點了起來。他慌忙翻滾了一下把火壓熄,回過頭去,看到胖子已經給卷到樹冠裡。
“砰!砰!”樹冠裡突兀的傳來兩聲槍響,不知道打中了哪裡,隻聽一聲嘶吼,那蛇疼的翻滾起來,重重砸到地上。
卷着胖子的蛇身一松,胖子被摔了個滿眼星光,站也站不起,趴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把胖子拉開!”
恍惚間,吳邪聽到不知道哪傳來的張海棠的喊聲,他趕忙上前将夾住他的腋窩,把他往樹後拖,他每拉一步,胖子就幹嘔一聲,吓的吳邪動以為他是内髒被絞碎了,忙問他怎麼樣。胖子隻是擺擺手,極其艱苦的站起來。
“剛才誰開的槍?”胖子捂着肚子去看樹冠,卻見那條巨蟒又打算撲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吳邪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再次從樹冠上一躍而下。
張海棠手裡握着一顆已經引燃的煙火彈,正要往蛇喉嚨裡扔去,卻見那巨蟒臨時變卦,本來沖着胖子方向的蛇頭一個拐彎扭到了她的方向。
他奶奶的!這蛇忒記仇了!
巨大的蛇口連同整條手臂咬上了張海棠的肩膀,張海棠甚至聽到了血肉被牙齒刺入發出的噗呲聲。
下一秒,一聲悶悶的炸裂聲從蛇腹單中響起。
巨蟒像是被捏中七寸似的整個身體瘋狂的扭曲起來,那巨蟒狂怒一樣的四處亂撞,巨大的力量把四周的灌木全部摔飛,枝桠給拍下來像下雨一樣。
張海棠摔下來後,就地一滾,疼的身體都弓了起來,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吳邪和胖子兩人合力擡到了樹後。
“你怎麼樣?”吳邪忙上下其手檢查了下她有沒有缺胳膊短腿。卻摸到了滿手的黏膩,他心裡一個咯噔。
現在周圍光線不好,張海棠又穿的跟條燒黑的木棍似的,一時間竟看不出具體哪裡傷到了。
張海棠卻搖了搖頭,說道:“别看了,我還死不了,先找潘子,剛才肯定是他開的槍。”
她一說話,兩人才發現張海棠的聲音虛浮無力,明顯不像她嘴裡說的那樣輕松。
那條巨蟒扭曲了一陣後,過了四五分鐘才停下來,三人這才冒頭去看。
隻見那巨蟒口吐黑水,仔細看還有黑煙冒出,蛇身顫顫巍巍的抖動着,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被灌了一瓶醫用酒精,加上這煙火彈,沒把它烤焦了也是命硬。
胖子看到那巨蟒那雙怨毒的眼睛還在盯着他們,頓時大罵道:“居然還活着,快拿刀來,乘胖爺我沒死,讓老子捏死他。”
張海棠卻擺擺手,“别費力氣了,這蛇現在這樣也根本活不久了。”她現在說話說的及其極難,一句話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似的,說完就喘了口氣,指了指樹冠裡,“……剛才槍聲是從那裡發出,你們上去找找。”說完,自己腳步一晃,眼前晃的厲害,隻好顫巍巍的坐靠了下來,像是終于忍不住似的,嘴裡發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呻/吟聲。
耳邊響起胖子和吳邪兩人焦急的叫喚,她張了張口,似乎想回應什麼,可喉口跟粘上膠水似的,隻能發出幾聲氣音。
接着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