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臉上頓失血色。
隻見幹屍群中,發出了一連串熟悉得讓人牙疼的“咯咯咯咯”聲音,張海棠這輩子就沒被這麼多隻粽子包圍過,心頭登時涼了一半。
那拖把大吼了一聲:“你們他娘的在看什麼,還不想想辦法?怎麼辦?”
張海棠本來就氣着,當即就怒喝“真是被你們這群掃把星害死了!怎麼辦?現在都得等死了!”
“你放屁,老子可不想死,快給我想辦法,不然我斃了你。”說着又把槍指過來。
看他這樣子,張海棠簡直要被氣笑了。
胖子罵了一聲,撿起地上的槍,道:“想個屁的辦法?咱們現在就隻能比比誰活得最久一點。” 說完就朝幹屍擡頭開槍,把最近的幾具幹屍打得趔趄了一下,子彈打上去隻能打出一個豁口來。
吳邪擡頭看着頭頂的爐子,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之前他爺爺的筆記裡提到過血屍不會爬山的事,立即道:“我們得想個辦法到懸空爐上邊去,他們既然能把爐子修得這麼高,而且四周沒有階梯,那肯定有其他辦法可以上。”
張海棠卻道:“這爐子剛才我看過了,八成是被吊上去的,就算要上去隻能在下邊操作,等這爐子下來,我們根本就沒辦法把爐子拉上去!”
吳邪擡頭看了眼那懸空爐,咬牙道:“那就都往高的地方爬,隻要高度夠就成!”
所有人都攀着青銅器爬了上來,爬上去後他們才發現這點高度根本就不夠,他們隻能對準密密麻麻的血屍群掃射,也隻能暫時緩住幾隻血屍的靠近。張海棠看着如同海浪一般湧上來的血屍,急的簡直要吐血,躲又躲不了,打也打不完,她絕望的想:難不成這就是我的終點了?被咬死這種死法也太慘了吧。
胖子突然大叫一聲:“夥計們,要拼命了!”說着抖出了幾根雷/管,叫道:“我沖過去,一路扔炸/藥,炸出一條血路來,你們在四周掩護,我們就往前沖,我把門炸開。”
吳邪一看大叫:“這玩意你從哪來的?”
張海棠看的眼睛都紅了,叫道:“有這好東西不早拿出來。”
“老子的私藏!”胖子大叫道,“但隻有四根雷/管,距離這麼遠,所有人必須跟上,有一秒落下就救不了了!” 說着拔掉引信,甩出了第一根雷/管,衆人立即一蹲,隻聽一聲巨響,鋪天蓋地的碎石和碎片從頭頂射過,他們藏身的青銅爐被打的坑坑窪窪,當當作響。
他們一看,果然被炸開一個口子,他們立即跳下,胖子一路甩雷/管,他們緊跟其後,爆炸産生沖擊直接将他們掀飛出去,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空氣中四處飛濺的碎石頭将他們劃得十分狼狽,他們不敢過多停留,等氣浪飛過去立即跳起來繼續朝門口沖。
等到了最後關頭,陪着将最後一記雷/管扔到門口,那雷/管卻沒有爆炸。沖在前面的胖子,一下停下來,回頭大叫:“不好意思,判斷失誤!臭彈!”
眼看周圍的血屍就要圍上來,張海棠一個手刀劈到身旁一夥計手腕上,趁對方力道一松奪過槍,擡手對着雷/管的位置就是一頓掃射。
在胖子喊完後幾乎就是一瞬間的發生的事,衆人反應過來後已經被熱浪轟到了地上,腦袋仿佛要裂開一樣,嗡嗡直響。有些人剛緩過來就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胖子咧着嘴,他的嘴角磕在地上被磕破了個口,說起話來含含糊糊:“我靠,小棠你這反應能力可以啊。”
張海棠晃了晃腦袋,眼前像罩了一層紗似的朦胧不清,剛才被掀飛時,後腦勺應該撞到了東西,現在疼的厲害。一摸,摸到個鼓鼓的包。
她參過軍,上過幾年的戰場,所以對這種場面适應的很快。
讓人絕望的是,映入眼簾的還是一堵石牆,上面炸出一個大口子,露出裡面鑲嵌着的青銅。
張海棠見到後,一顆心卻是意外平靜了下來,道:“看來這設置機關的人是鐵了心要滅了我們。”
吳邪看得出她已經有點認命了。正想說點什麼,身後突然一聲猶如暮鼓晨鐘般的巨響,整個洞穴都震了起來,把他們全部都震翻在地,回頭一看,隻見剛才看到的巨大懸空爐因為炸藥的波及導緻懸挂的鐵鍊斷裂,從洞穴頂上掉了下來,砸進了洞穴底部,爐身深深地嵌了進去,這洞穴底部好似還有空間。
張海棠忍着腦袋的不适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看這場面,大笑一聲:“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胖子舉着槍靠了過來,“我說棠妹子你這話說的有點早啊。”
因為四周的屍群再次圍繞過來,他們隻能重新聚靠在一起,但他們因為聯系的震動,已經有好幾個都站不起來了。
張海棠腰間突然一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身影躍了出去,張起靈喊道:“退回去!我來引開它們。”手裡拿着的正是她腰間那把匕首。
張海棠哪能答應,舉槍就要上前,“你——”話音未落,就見張起靈給了她一個眼神,及時制止了她,他用刀劃開了手掌,對着那些血屍一張,那些血屍頓時好像被他吸引一樣,全部都轉向了他。
衆人連忙往底部退去,吳邪急得大叫:“你怎麼辦?”
張起靈沒理他,一個勁往他們相反的方向走,胖子拉着吳邪往後退去。
“先管好自己,這小子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張海棠一邊說一邊擡槍對圍過來的幾隻血屍射去。
等他們退到底部,他們已經連張起靈的影子也看不到了。那拖把就道:“我操,夠義氣!”
吳邪搶過他的槍大罵:“夠義氣個屁!”說完就想沖回去,張海棠忙拽住他,大喊一聲:“可以了,趕緊回來,我們到了!”
下一秒,原本以為被血屍撕成碎片的張起靈突然一個躍起從血屍群裡翻了出去,踩着幾乎垂直的岩壁竟然蹬了上去,然後一縱跳出了包圍,借着沖擊力就地一滾就翻到了血屍稀疏的地方,速度極快的在從血屍之間迅速穿過,瞬間就退到丹爐邊上。
身法之漂亮,動作之幹脆,張海棠都忍不住贊一句帥。
見他們愣住,張起靈解釋道:“這些血屍還沒有見血,關節還硬,不像在魯王宮那隻浸在血裡的,否則我們一個人跑不了,别發呆,看看哪裡可以跑。”
張海棠心說:還能往哪跑,就剩下這條路了。是通往天堂還是地獄就看這次機會了。
他們忙看向身旁這個因為丹爐砸出的空洞,原本的石盤被砸得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地上四周全是裂縫,張海棠把槍背上身,打頭陣先順着丹爐往下攀爬。
底下是一個隻有半人高的夾層,非常狹窄,他們全部下去後,立即摸起石頭,将縫隙全部堵住。徹底安全後,所有人才松了口氣全部癱瘓在地。
張海棠頭疼的厲害,腦袋一直嗡嗡的,眼前仿佛都在轉似的,她用手抹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聞到了了一手的血腥味,她驚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立馬摸到自己後腦勺,她下手沒個輕重,這一按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摸到了粘稠濕潤的液體。
“受傷了?”張起靈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應該是被石頭劃到了,剛才太緊張了沒什麼感覺,現在才發現。”
他皺了下眉,用手托住張海棠的頭,打開手電一照,創口在黑發下看不清,卻看見了已經流到了脖頸上的血。
藥物有限,兩人隻能簡單處理了各自的傷口,噴了些消炎和止血的噴霧
胖子在這個小石腔内發現了一塊岩石上刻着的文字,是張起靈專用的記号體,看上去應該是是一句話。
張起靈看到後,臉色起了點變化,應該是看懂了。
他用那發丘指在一塊山壁上摸索着,很快就夾出了一塊石頭,接着對着那位置開始砸,連砸兩下那塊地方卡擦一聲就裂了,他一撞,就撞出一個隻能容納一人,匍匐着才能通過的洞。
張海棠驚道:“這,難道就是上面那設置平衡機關的管道?”
張起靈點點頭,便打頭鑽了進去。其他人見他下去也緊随其後,這是一個垂直向下的通道,他們爬了大概有十分鐘,很快就到了盡頭,盡頭處依然是一石塊,張起靈摸了摸,擡腳用力踹了幾下,那石頭被踹得滾下去,下面傳來了水聲。
他們發現外面是一條寬闊的水道,水流平緩,十分清澈,而且不深,目測隻到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