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給張起靈打了一針鎮定劑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張海棠盤腿坐在他身旁,對着自己的受傷的手掌看的出神,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他們兩人跟丢了魂似的模樣,胖子和吳邪兩人也是不太好受。
對于張起靈,胖子給出的解釋說是受了極大地刺激,所以對于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聽也聽不見,看也看不見,感覺全部給關閉了。
至于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能讓這倆人吓得崩潰,胖子和吳邪都無法想象得到。
吳邪感到奇怪,就問胖子:“那海棠是什麼情況?她怎麼恢複過來的。”
這就讓胖子納悶了,“我也不清楚”他想了想,猜測道:“難不成,有外力引導過?”
吳邪又問:“那怎麼解釋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
胖子摸了摸腦袋,說道:“可能是大腦自動啟動保護模式?不是有個詞叫什麼來着,哦對,叫選擇性失憶,電視上不都這麼說。”
被胖子這麼一說,吳邪恍然大悟,選擇性失憶:這是人類大腦對人類的自動保護,為避免此生物過分傷心導緻崩潰。假如人遇到一個強大的刺激,這個刺激讓這人無法接受,那麼,潛意識他就會選擇忘掉這件事情,就會形成“選擇性失憶。
吳邪看了張起靈一眼,心中覺得非常的堵,難受的要命,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道:希望一覺醒來,小哥就能恢複原狀。
他看着頭頂的隕石,青黑的表面醜陋如常,沒有任何的變化,無數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人一陣窒息。
吳邪簡直郁悶的要死,心說:這簡直是在耍我。
這一趟過來,如果要評選他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那一定是,快沒有時間了,這句話。簡直跟催命似的,就像身後有什麼東西拿着槍戳着他的屁股逼着他往前走。
四周太安靜了,想的心煩意亂的吳邪迫切想找人說說話,但胖子已經靠在一旁昏昏欲睡,他便将主意打到張海棠身上。
張海棠正發着呆,忽然旁邊就有個人坐了過來。
“想不起來了就别想了,順其自然吧。”吳邪握住她的手腕拉到眼前看了看,道:“你這手後面注意别裂開了,胖子昨天剛給你縫了四針,我看過傷口,應該是被匕首之類的利器貫穿的,”
張海棠歎了口氣,”你說的倒是輕松,這種莫名其妙缺了塊記憶的感受就跟打噴嚏打不出來,吃方便面沒有調味包一樣難受。”她神情忽然有些沮喪道:“而且我總覺得忘記了個很重要的人。”
吳邪被這個形象的比喻逗笑了,他莫名想到個問題,“你說,你們姓張的記性是不是都不好?”
“情況一半一半吧,一般是直系後代。”她表情郁郁,漫不經心道:“你知道遺傳病吧。”
吳邪還真沒想到他能問出什麼,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張海棠糊弄的準備了,見對方難得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不禁有些受寵若驚:“還有這種遺傳病啊?”
她随口道:“當然有,你眼前不就有兩個。”
吳邪面露震驚,“什,什麼?連海棠你也.....”他說不下去了,他從來沒聽張海棠說過這件事,他隻知道小哥曾經失憶過,卻沒想到她也會。
張海棠不在意的笑了笑,“啊...不過大部分我後來都想起來了,你還記得你在我房裡看到的那些照片嗎?”
吳邪點點頭。
“因為曾經失憶過,所以我才會以這樣的方式留住記憶。”
“……”
過了會,吳邪說道:“那你和小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海棠含糊道:“這個在他告訴你之前,我不能說太多,你隻要知道他現在是我名義上的老大就行。”
“你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些。”吳邪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他心裡有了個不好的想法。很快,這個想法就實現了。
張海棠用手指點了點自己太陽穴,神情疲憊地說道:“我剛才說過的,這是遺傳病。”
吳邪沉默下來,問道:“所以你才會說沒有時間了?”他看向對方,面無表情。
張海棠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不太對勁,不由頓了下,緩慢的點了點頭,“反正以你現在這情況,說不說,也是早晚會知道的事情。”
吳邪都要被她氣笑了,心說你他娘這時候倒是誠實,非要等要瞞不住的了才告訴他是吧,氣憤道:“那你現在什麼意思?”
張海棠雙眼飄忽,被他說的心虛。她摸了摸鼻尖,遲疑道:“呃,給你個心理準備?”
“你,”他本想發火,但看她心虛的表情忽然就洩了氣,抹了把臉,問道:“那這種遺傳病,能治嗎?”
張海棠道:“要是能治我就不會告訴你了。”
吳邪不服氣,道:“那是以前,這麼都多年過去了,科技現在那麼發達,怎麼就治不了了?就算現在不行,還有以後呢。”
“借你吉言哈,我和你說這些事,其實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見她表情認真,吳邪也認真聽着。
“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完全忘記自己的記憶,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他了。”她擡手摸了把張起靈的頭。認真道:“我不求太多,隻希望你能拉着他,記着他就夠了。”
吳邪看着他們,沉默下來,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心裡就特别難過。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好歹我們也是共同出生入死的朋友,就沖這點,你們兩個我肯定都是要管的。”吳邪沉聲道。
張海棠看着他,心裡十分動然,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麼。
吳邪被她看得發毛,“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這一瞬間你很男人。”她微微一笑。
“……”吳邪無語道:“你就不能坦率的說一句很感動嗎?”
張海棠摸了摸臉,尴尬道:“額,這種黏糊糊的話說出來怪難為情的。”
吳邪在心裡吐槽她,果然姓張的都是個悶騷怪。
過了許久,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吳邪還在消化剛才的事,而張海棠則是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時不時瞟吳邪一眼。
一直用一種猶豫的眼神看着張起靈和吳邪他們兩人,在他們之前來回流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
吳邪見她這樣,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你想說什麼就說呗,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你說你是小哥他媽我都信。”
張海棠聽的臉一黑,頓感失去興趣,“去去去,瞎說什麼。”嘴巴一閉竟是不打算說下去了。
吳邪心想這哪能放過她,就耐着性子磨着她,軟磨硬泡的硬要她說出來。
張海棠被他吵的受不了,斟酌了會語言,用着一種非常好奇的眼神盯着吳邪,露出一種很微妙的笑容,說道:“我以前就覺得不太對勁,你和姐說實話,你和小哥……是不是……”她偷偷摸摸的伸出手指緩緩的往下一彎。
一開始,吳邪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才從張海棠詭異的笑裡解讀出她的意思,登時跳了起來,蹭蹭蹭的往後退了幾步,哆嗦着手指指着她,滿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張海棠見吳邪反應這麼大,還以為被她猜對了,眼睛蹭的亮了起來,三步并兩步的跑了過去,雙手一把握住吳邪的手,興奮道:“哎喲,我就說嘛,姐的眼光向來就好!你這個人,我已經悄悄把過關了,除了不能生孩子外,其他的完全沒問題啊!你就說答不答應就成!”
吳邪二十幾年來的三觀正在刷新重組,臉都紅到脖子根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臉皮薄給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