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到了他們,面露疑惑之色,問:“有客人?”
盤馬兒子說:“是,也是來找我阿爹,這兩位是政府裡的——”
男人對他們是誰不感興趣,打斷他問道:“老爹呢?”
盤馬的兒子将他老爹行蹤不明的事情說了一遍後,見尋不到人,男人抱怨了幾句後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盤馬的兒子和他們解釋,這人是他們的一個遠房親戚,一直在北京混日子,很早就不來往了,這人不知道最近跟了哪個老闆,跑到廣西來收古董,到處讓他介紹人。
吳邪就問道:“聽他的意思,他看中你家什麼東西了,想收了去,難道你家還有什麼祖傳的寶貝?”
盤馬兒子歎氣道:“說這事我就郁悶,我家老爹手裡有塊破鐵,一直當寶貝一樣藏着掖着,說是以前從山裡撿來的,是值錢東西,以前一直讓我去縣裡找人問能不能賣掉,我也就當他發神經。不知為什麼前段時間這事被那遠房親戚知道了,他還真找到人來買,出的價錢還不低,結果還真是有病,老爹來了勁了又不賣了,惹得那小子就是不走,一直在這山溝裡貓着整天來勸,給他煩死了。”
張海棠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頭放他們鴿子是為了避開那遠房親戚。她忽然想到什麼,就問:“莫不是你老爹在山上藏了古董,所以隔三差五才完往山上跑?”
她與吳邪對視一眼,想到了他們從張起靈木樓裡挖出的鐵塊,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種。
張起靈道:“你父親是否兩年前開始,行蹤才如此反常?”
盤馬兒子奇怪道:“莫不是我老爹兩年前把東西藏到山裡去了,所以才經常去看?”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們閑聊期間,盤馬的兒子講了些他盤馬年輕時候的事,他們也對這老頭有了些了解,盤馬年輕時是村裡有名的獵戶,槍法極好,身手也利落。
他們一聊起來,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下午,一想到什麼事沒坐就這麼傻等到下午,他們心裡是愈發的焦慮,臉上顯露出不滿來,吳邪一直忍着不發作,但張海棠就沒那麼好脾氣了。
張海棠記得他們是以政府的人來這訪談為由的借口,當即陰陽怪氣道:“怎麼那麼久?這位大哥,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耽誤了工作可就不好了。”為了讓這家人信服,她還專門換上了紅色襯衫和西裝褲,借了吳邪一副眼鏡戴上,倒騰一番,還真有幾分電視上記者的模樣,
盤馬的兒子忙說了句抱歉,說要去找找他老爹,哪知道他這一去之下也沒回來。就留他們傻到了傍晚。
“難不成出了事?”張海棠說道:“實在太久了,山上到了晚上挺危險的,萬一遇到狼還是什——” 話說一半見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立馬住嘴。
吳邪沒好氣道:“你可别烏鴉嘴了。”他現在可就指着能從盤馬老爹嘴裡套出什麼線索了。
他們還沒走出百米,正好碰到盤馬的兒子迎面走來,對方面容不善,後面還跟着一批人,走的很是匆忙,徑自從他們跟前走過,直往山上去了。
吳邪攔住其中一人,問道:“各位,到底怎麼回事?這麼急都上哪去啊?”
那人道:“阿賴家的兒子在山上發現了盤馬老爹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老爹可能出事了,我們正找人去發現衣服的地方搜山。”
所有人又忽然看向張海棠,她忙道:“和我無關啊,我剛才就随便說說。”
吳邪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他一直就有預感他們來找人肯定不會順利?,來時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是在哪兒發現的?”阿貴忙問。
“在水牛頭溝子裡,阿賴家的兒子打獵回來,路過發現的。”
那地方有點遠,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面色各異,吳邪提出要幫忙搜山,阿貴一開始不答應,後來被他們勸了許久才答應讓他們跟着,讓雲彩一起跟着他們,防止走散。
晚上,二十幾個村民們舉着火把和手電,帶着獵狗往水牛頭溝走去,一邊叫喊一邊讓獵狗聞着衣服去找。
途中吳邪問雲彩,水牛頭溝一帶是什麼情況,盤馬老爹是否會有什麼危險?
雲彩回頭道:“那裡是大保林區和我們村護林區的邊界線,羊角山在大保林區,周渡山在護林區,中間就是水牛頭溝,羊角山後面就是深山老林了。林場的人都在山口立了牌子的,讓我們不要進去,所以除了以前的老獵人,我們一般都不去羊角山,羊角山後面的林子更是沒聽說有人進去過。”
阿貴在我後面道:“村子裡對羊角山最熟悉的,恐怕隻有盤馬老爹。”
閑聊間,吳邪聽到前面張海棠喊了一聲,他立馬靠了過去,發現前面那一批人正指着一棵樹,樹上面沾着血迹,有山民就說是他先看到有血粘在樹幹上,擡頭看才發現衣服。顯然是爬樹的時候挂上去的。
“你們看那。”張海棠指向其他方向,其中一棵樹,上面也有明顯的血迹。“這出血量,怕是遇到野獸了,不然也不會爬到樹上去。”
吳邪就問雲彩這裡有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獸。
雲彩說在深山裡有豹子,但這裡的山根本就不夠深,遇到豹子的概率太小了。
張海棠心想,遇到豹子那還不得玩完,要知道豹子大多會爬樹。
他們跟着帶來的幾隻獵狗,獵手們都帶着槍,兵分幾路往羊角山的方向走。越往裡走,他們發現羊角山和周渡山相接的山口,呈現出一股熱帶森林的勢頭,和塔木托的感覺很相似,加上四周時不時發出的“咯咯”聲簡直讓他們頭皮發麻,生怕竄出幾條野雞脖子來。
直到月上梢頭,衆人才在羊角山山口附近的山腰上停下來,這是一個斜坡,而且泥土濕滑,一腳踩上去能陷進整個腳背。要是踩空能一下子滑出幾米,他們拿着樹枝當拐杖,艱難地走到一處樹下,此時,那幾隻獵狗不知為何對着樹後的一大片草叢狂吠。
雲彩緊張的拉着一旁張海棠的胳膊,張海棠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沒事,這附近沒有血腥味,裡面不會有屍體。”
果然就如張海棠所說,裡面确實沒有發現屍體,隻看見一塊破舊的石碑,看起來有些年歲了,表面已經被腐蝕的看不清楚。再往裡面深入,在齊腰的雜草裡,發現了一個泥坑,泥坑裡還稀稀疏疏的長着草,顯然這個坑被雨水沖出來已經有幾年時間了,而且坑裡的爛泥裡甚至還裹着什麼東西,等他們全部用手電一照,細看下他們發現,那居然是一隻已經支離破碎的棺材。
但葬在這裡的肯定不是什麼大墓,畢竟沒有哪個權貴會選擇葬在這種不毛之地,土地泥濘,積水過多,一下雨就更慘,葬這不出五年,一場大點的雨就能把墓給沖爛了。
阿貴側了側腦袋,嘴角念叨着要回去洗眼睛。
張海棠拿着手電四處照着,在周圍走了半圈就發現了幾處腳印,看來這坑下面很可能就是盤馬藏東西的地方。
山裡人忌諱這個,一時間都沒有人敢下去翻,阿貴拿着樹枝在上面攪着,攪了半天也翻不出什麼,還是得下去看看。
張海棠給吳邪,張起靈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下到坑裡,張海棠倒是很想跟着下去,但忍住了,畢竟在大部分人眼裡,一個正常女性是不會見到棺材還趕着下去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