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了鎖,屋裡的燈黑着,張海棠有些緊張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也沒等到人開門,她皺了下眉再次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反應。
黑瞎子已經習以為常了,“别等了,這次真不趕巧,啞巴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話音剛落,隻見眼前的人已經蹲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門鎖。張海棠嘿嘿一笑,
“今個讓你瞧瞧我的家傳絕技。”說罷,拔下自己的木簪,簪頭一旋,就拔出了一條細鋼針,往鎖孔就戳了進去。
黑瞎子一看就笑了,“你家還教這個?”張海棠嘴裡咬着簪頭,口齒不清道:“哪能啊,被關禁閉太多次就摸索出來了。”
不斷闖禍被關禁閉,不斷撬鎖,老爹又不斷的換鎖,機關鎖,密碼鎖,能收羅來的都給她用上了。兩父女樂此不疲,你來我往,暗地裡針鋒相對,一個不信還能讓人跑出去,一個鉚足了勁要撬開鎖跑出去。張海棠敢保證,論起撬鎖,沒人比她還專業!】
胖子:“大妹子童年過的挺豐富。”
張海棠呵呵一笑,昂首挺胸,看起來有點小驕傲。
專業開鎖可不是吹的,請叫我張家開鎖王。
陳文錦:“預感告訴我,接下來要倒黴了。”
張海棠回憶了下,心中默默道:你的預感很正确。
果然,畫面中張海棠撬鎖進行到一半,張起靈閃亮登場,也不知道圍觀了多久她鬼鬼祟祟的行為。三人進行了一番插科打诨,終于蒙混過關,走進房内。
【一句話形容,怎麼說呢,比她家還幹淨。
不是字面上的幹淨,而是指沒什麼人氣,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明面上,可以說是什麼私人用品都沒有,更别說什麼擺件,拖鞋,電視什麼的,很是冷清。張海棠家雖然也是清冷,但至少還看得出是一個家,充滿生活痕迹。張起靈這,隻能說是間暫住所,給人一種随時都可以領包走人的感覺。
張起靈走進房間,應該是去放置身上的東西了。
屋外,張海棠像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大爺似的,把房子裡裡外外看了一圈,活像個來看房的房客,連冰箱和垃圾桶都沒有放過。】
看着正在翻垃圾桶的張海棠,秀秀不禁黑線了下,第一次遇見如此清新脫俗的女性,翻垃圾桶翻得如此娴熟。
其他人一看裡面的裝潢,一目了然的幹淨,沒什麼人味,除了基本設施,幾乎就沒增加任何的裝飾,冷冰冰。
【過了一兩分鐘,還是張起靈先開口了,“為什麼找我?”聲音清清冷冷沒什麼波瀾。
張海棠順口就抖了個機靈:“想你了呗。”說完就後悔了,立馬改口道:“隻是來看看,”又覺得意思好像差不多,張了張口,話到嘴邊轉來幾個圈,好像無論怎麼說都不太合适,幹脆自暴自棄道:“反正我就是來了。”看着張海棠這幅矯情的樣子,黑瞎子調侃了句,“昨晚不是挺能說的?怎麼今像隻被掐脖子的鴨似的。”
張海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大哥您可閉嘴吧。”
…………
黑瞎子站起身來,摟了下張起靈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長,“啞巴張你該不會是在外面惹了什麼風流債了吧?”
張海棠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一臉正義凜然指着他,擲地有聲道,“你瞧不起誰呢!人家是我這種小人物可以玷污的嗎!?給我說話注意點!”】
慫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蘇萬比起大拇指:“棠姐真女人!關鍵時刻能屈能伸!”
黎簇嘴角抽搐,把蘇萬的手按了下去。
張海棠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假裝看不到衆人一言難盡的眼神。
解雨臣搖着頭說道:“果真一物降一物。”
像張海棠這樣潑辣的女人,也就在張起靈面前才老老實實不敢撒野。
張海棠提出了希望張起靈收留她的想法,張起靈理所當然的拒絕了。
前期被無視了無數次的吳邪心想,以小哥之前獨來獨往的作風,不可能會答應。
張海棠顯然也是看出正常的請求是沒有用處,心中思索着辦法,最後一咬牙,她決定祭出殺手锏了。
“哦?”吳邪有些好奇她究竟會怎麼說服小哥。
隻見屏幕中,張海棠眼神犀利,環顧四周,提氣弓身,蓄勢待發。就在衆人以為要發生點什麼都時候,張海棠如同炮彈一樣的彈射了出去,張起靈眼睛一眯,已經做出反擊的起勢。正要側身躲過,腿已經擡起要踹,卻不想,撲過去的張海棠膝蓋一彎,整個人以一種滑跪的姿勢抱住他的大腿。
張海棠嘴巴一癟,一聲聲凄厲的哭嚎爆發出來。
屏幕下,張起靈顯然沒料到會是這種發展,愣在原地,衆人也是始料未及,一個個呆住。
胖子先反應過來:“妹子你還真拼啊。”他震驚的看向張海棠。
張海棠強裝鎮定:“辦法不論好賴,有用就行。”現在來看,真是慶幸小族長當年手下留情,沒有捏暈她然後扔出去,估計也是看在同族的面子上吧。
衆張家人:“……”着實是沒想到了。
不是說本家人一個個眼睛頂天,驕傲不可一世嗎?大姐你這跪的也太快了吧!
張海客嘴角抽搐,不知如何評價,就連張海樓也被如此行經震懾到了。
吳邪:……想了無數可能,唯獨沒想過張海棠會耍無賴,估計小哥也是頭一遭遇到如此厚顔無恥的人。
張起靈豈是被這伎倆就能糊弄住的人,三言兩語間道破張海棠的身份,與她的想法。
【張海棠還在組織語言時,頭頂就傳來一聲,“你想脫離張家。”
張海棠一聽這話,被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擡起頭看着他依然平靜的表情,就怕這小族長突然變臉把她就地處決了。
“我,那個……其實,”她結巴了大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張起靈突然撇開了視線,點了下頭,“可以。”
“……啊?”
本來以為小族長會繼續問她隐瞞了什麼,沒想到會撂下這兩個字。
張海棠真的愣住了,她是真的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她這是得到族長首肯?可以正兒八經的脫離張家逍遙自在了嗎?多年的心願就這麼實現了??】
吳邪道:“多年心願已了,但你的表現可算不上是開心,你在猶豫什麼?”
張海棠沉默,良久,她緩緩道:“我以為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了,可如今他再次出現了,那我沒有理由逃避了。”
屏幕中一陣雪花閃爍,再次出現了回憶,畫面中是面容稚嫩,眉目中充滿少年人活力,張海棠正和一年輕人說話,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有餘的年紀,身上氣勢卻暮氣沉沉如同腐朽的枯木。
這個人一出現,張起靈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識上前了一步,少見的失态。
“小哥?那個人你認識?”吳邪問。
張起靈目光沉沉,看着頭頂的屏幕:“他是,上一代張起靈。”
張起靈這話一出,吳邪頓感畫面中的年輕人逼格拔高了許多,所有張家人也是這樣的心态。然後他們心目中高不可攀的那位,一開口,爹味老重了,像尋常人家的長輩一樣,憂心自家孩子的終身大事,也就是催婚。
大家族都很看重傳承,而張家更甚,張家體系之複雜,說到底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留存,而張海棠那種身份,父母雙亡,血脈罕見,說句不好聽的,基本婚姻上是沒有自由可言的,再陰暗點,甚至會成為維持血脈,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像張家那樣封閉的大家族,以族長的權利,隻需要一道命令,張海棠不想嫁也得嫁,難得的是,族長會以這種方式,像個長輩一樣的口吻勸婚,居然是優先考慮張海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