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之很不滿他的态度,大叫:“你這小子,我如今可是抓住了你的把柄,你該供着我,以求我幫你保守秘密才是!”
“什麼秘密?你無憑無據,毀謗我什麼?”沈習之撇開目光,滿不在乎。
“沈習之,你這白眼狼!”沈閱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我好心幫你開解疑惑,好意為你尋藥,就因為戳了你痛處,你就這麼翻臉不認哥?”
沈習之看他一眼,說:“那好,大哥不是覺得自己的功夫很厲害嗎?那您就列舉些手段,我看看能不能換一幅畫。”
“你小子!”沈閱之笑着捶了一下沈習之的胳膊。
他這個弟弟啊,心思是真的多,臉皮也是真的薄。想學悅妻之術不直說,偏要弄這一出清高模樣。
“我的秘技可多了,但你總得告訴我,弟媳現在是什麼想法,我才好給你對症下藥啊!”沈閱之說。
沈習之說:“自從韓予進門後,她就不如從前那樣在乎我了,她還告訴我她知道我不願和她親近,并且疏遠了我。這幾日我時常覺得,她看我就如同……不相熟的人一般。”
“所以你懷疑,她對你反常,是因為韓予用床笫之術抓住了她?”沈閱之問。
沈習之點頭。
沈閱之蹙眉思索。
“你的懷疑不無道理。怎麼說弟媳也愛了你三年,怎麼可能突然移情别戀?你本就不喜歡弟媳,不願過多親近,弟媳心中一定是有怨言的,韓小子定是鑽了這個空子,偏偏他天生過人,讓弟媳滿意,就以此拿捏弟媳,不讓她與你親近。這樣就說得通了。”沈閱之開始發揮想象力大膽地猜測,連說帶比劃。
沈閱之不知他并不曾和姜寶言圓房,可他自己知道啊!
姜寶言十八成婚,婚後也一直未找過男人,若是和韓予……她初嘗此事,一時沉迷也正常。
可沈習之從未設想過,是韓予以此事來挾姜寶言。
她為何會受韓予拿捏?難道……她也像當初遷從他一樣,如今也遷從韓予?她竟然也給了韓予這樣的對待?!
沈習之近乎安慰自己一般,說:“不會的,她是妻,提要求即可,怎會被他拿捏?”
沈閱之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越說越起勁:“你還别說,真有可能。你聽哥分析。首先這韓小子十九二十,正是生龍活虎的年齡,聽說還長了一副好皮囊,弟媳喜歡也不奇怪!
而這女人呐,被哪個男人伺候好了,對他多少都有些柔情蜜意。這時候韓小子吹點枕邊風,自然也聽得進了。”
沈習之在桌下攥緊了衣擺。
所以,姜寶言如今是,将曾經給他的寵愛全數投到韓予身上了?而此舉不是因為不喜歡他了,隻是舍不得床上的歡媮?以至于因此與他和離?
簡直是匪夷所思、無稽至極!
說到底,還不是和天下女人無二,都是那般貪歡好色!
沈閱之還在繼續說:“你看,這不就印證了我的觀點麼,女大男小才是正理。就像你哥我,當初就覺得找年長幾歲的妻穩妥。幸虧我如今才三十,還算年富力強,不然你嫂子肯定早就納婿進門了。而且女人年齡大,會疼男人!”
一直沒聽見沈習之的回應,這下沈閱之終于發現了他面色不佳。
他便刹住了前面的話題,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說:“我看你與弟媳的症結就在于,你作為夫郎,沒盡到讓婦君心悅的義務。城中人都說你妻夫二人琴瑟和鳴,但隻有你自己知道,那都是弟媳一個人的獨角戲。人心都是存着期待的,總是失望,心遲早會涼的。”
“大哥能教你如何關懷婦君,但卻教不了你如何得到幸福。大哥知道,你一直向往兩情相悅,不喜歡這樣别無選擇的婚事。我不知你是否有别的心思,但是咱們退一步說,若是再嫁,你雖然才貌超凡,可是往上去,咱們家世差了,又是二嫁,不比那青蒂閣郎[1]了,你還心高氣傲的,肯給人作婿嗎?
往下呢,你能遇到喜歡的女子也行,可是若遇不到,年歲又大了,假如最後嫁婦不如弟媳,豈不純是給那韓小子騰位置,徒增懊悔嗎?嫁已嫁了,日子還在繼續,心裡總要想開些。不論别的,弟媳待你的确是好的。”
沈習之聽着沈閱之的話,也不禁設想了一番。
大哥說得對,他确實不願作婿,今後是否能遇上心儀的女子,誰也不知道。
如果遇不到,縱使依然為正夫,那個女人會像姜寶言一樣縱容他、不強迫他嗎?
沈習之這時突然想起姜寶言的種種好來。
單憑她之前對她的禮遇疼寵,就已經超過很多人了。
再者,她還沒有那麼重的酒色氣。
“我懂。”沈習之說,“大哥隻管将您的秘技說來就是。”
“可你不喜歡弟媳,即使學來也沒大用。”
沈習之問:“如何沒用?”
“這種事主要是心神交互,隻有你喜歡她,才會身心全然的投入與享受。可你不喜歡她,使用的手段越多,就越覺得自己在伺候她,就越不可能愉悅,進而更感到屈居人下的不公,如此惡性循環。而女人都能敏感地發現問題,也不會滿意,最終吃力不讨好。”沈閱之嚴肅道。
插科打诨也罷,損他也罷,玩鬧歸玩鬧,他這個當哥的,始終還是希望沈習之能幸福一些。
老實說,他無法想象沈習之屈身事人的場景。
沈習之挑眉,說:“誰說我要學了,多知道些也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