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草原的夜風裹挾着寒意。
趙沅柔指尖輕撫着青瓷碗沿,将一包淡紅色的藥粉倒入羹湯。
"娘娘,這……"侍女惴惴不安。
"怕什麼?"她紅唇微勾,"不過是讓她渾身發熱,難受幾個時辰罷了。"
——若那賤人藥發時正巧撞見陛下寵幸自己,才叫有趣呢。
——
侍女端來夜宵時,沈知挽正倚在案邊出神。她本無胃口,但腹中空空,還是勉強拿起銀箸。
羹湯入喉不過片刻,一股異樣的燥熱便從體内竄起。
"來人……"她撐着桌案起身,卻發現帳内早已空無一人。
熱意如野火蔓延,她踉跄着掀開帳簾。冷風拂過肌膚,卻澆不滅那股灼燒感。素白的衣襟被扯得松散,香汗浸透了輕紗。
拓跋律正赤膊擦拭彎刀,蜜色背肌在燭光下泛着汗澤。昨天被那瘋女人劃破的掌心還纏着布條,他卻莫名想起她含淚的眼睛。
帳簾突然被掀開!
"是你……"他驚得刀都掉了。
少女香肩半露跌坐在地,潮紅着臉輕喘,汗濕的鬓發貼在頸側,像朵被雨打濕的海棠。
"你怎麼——"他慌忙扯過貂裘要裹住她,卻被滾燙的肌膚燙得一顫,"蕭景琰呢?!"
懷中人突然軟倒,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赤裸的胸膛。拓跋律渾身僵硬——這女人昨日還持刀要殺他,此刻卻柔弱無骨地倚在他懷裡。他該推開她的,可掌心觸及的那截腰肢,細得仿佛用力就會折斷。
"去請巫醫!"少年君主突然暴喝,"要快!"
侍衛飛奔而去,拓跋律卻始終保持着環抱的姿勢。懷中人呼吸灼熱,長睫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陰影。
——她要是醒了,會不會又拿刀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