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猜錯了。
不是愛的擁抱,是愛的肘擊!
他咬咬下唇,眼裡全是委屈:“阿眠,我不可愛嗎?”
“你被奪舍了嗎?快變回去!”江眠沉下臉瞟他一眼,那表情别提有多嫌棄了。
楓舟寒甩甩腦袋,斂神屏息,一瞬恢複正經。
仿佛剛才那個突然戲精上身的楓舟寒不存在一樣,又恢複到從前那個風光霁月清冷淡雅的他。
江眠笑笑,表示很滿意:“這才對嘛,我們回家吧。”
楓舟寒愣了愣,心裡忽覺一陣暖流湧入,暖暖的很貼心。
他即刻化身乖乖小狗,側眸淺笑:“好,回家。”
他們所說的家,自然便是客棧房間了。
陸仁賈從楚江扈那受了氣,一路愁雲密布,臉色極其難看,快步往定安侯府的方向走。
從陸仁賈身上散發來的寒氣,不斷往張管家那裡聚攏。
他老人家不由自主打了好幾個冷顫,跟在陸仁賈身後亦步亦趨,任由冷汗打濕後背衣料。
饒是如此,他連大氣不敢喘一下。
畢竟他主子發怒是真的會殺人的!
張管家摸摸腦袋,心裡一陣後怕。
好在,腦袋還在,一時半會兒沒有搬家。
這可愁死張管家了,一想到回去之後還要尋找說辭安撫自家小侯爺,他面露愁苦之色,這可難住他了。
果不其然,陸仁賈來到院中第一件事,便是找張管家興師問罪。
張管家哪敢頂嘴,膝蓋習慣性彎下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侯爺……今日若不是有太子殿下攔着,咱們的計劃早就……”
沒等張管家說完,陸仁賈冰冷的眸子已經刺向他,他脖子一縮,趕緊埋下腦袋。
頭頂,陸仁賈的冷笑聲傳來:“這些還用你說?你當本小侯是瞎子?!”
張管家雙手忍不住發抖,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明知道小侯爺在注視他,他戰戰兢兢,愣是不敢擡頭直視小侯爺漆黑的眼睛。
“總之,你必須想辦法!江眠可有可無,但他的血……我必拿之!”陸仁賈對張管家下了最後一道通關文牒。
有那個楓舟寒護着,張管家就算抓破腦袋也想不出突破點。
之前調虎離山計用了,強硬逼迫也用了……小祖宗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張管家内心叫苦不疊,快急哭了:“小侯爺,那血就這麼珍貴,非得搭上那麼多人……”
他這話剛說出口,就被陸仁賈瞪了回去。
“你懂什麼?”陸仁賈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江湖有傳言,本土神仙的血半碗隻有解毒健體之效,可若是一整碗下肚,可活死人肉白骨,形成萬死不滅之軀。”
陸仁賈越說越激動,額上青筋凸爆,臉上露出些許向往之意,可見那是多麼令人激動的東西。
張管家不由虎軀一震,那東西竟如此之神?
陸仁賈得意地瞥他一眼,臉上不屑的表情仿佛告訴他“這下知道那血的神奇之處了吧”。
即便如此,張管家想到楓舟寒,不禁面露難色:“有那個小子保護他,咱們也近不了他的身啊?”
陸仁賈眸底的光逐漸黯淡,他拳頭砸在椅子上,那木椅搖搖欲墜,化作一灘齑粉。
張管家打了個寒顫,眼觀鼻鼻觀心,默默退到一旁。
陸仁賈眼底兇光畢露,許久,他咬牙厲聲:“看來,要請出那位了。”
“那侯爺那邊……?”張管家瞳孔微縮,眼底一片遲疑。
陸仁賈連聲冷笑:“之前怎麼騙的,這次添油加醋升華一番。”
“我爹這麼寵愛我,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懷疑的。”
陸仁賈習慣性撐開扇面,徐徐微風拂面而過,撩得他額角兩邊的發須輕微擺動。
全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雞鳴時分,楓舟寒與江眠起了個大早。
“我也要去?”江眠睡眼惺忪,眼睛還未睜開,便被楓舟寒先一步拉起來。
楓舟寒鄭重地點了點頭:“陸仁賈不會善罷甘休,萬一我走後他對你不利怎麼辦?”
江眠冷哼一聲,接着無奈歎了口氣。
“早知道從一開始就離他遠遠的,這樣他也不會纏上我。”
楓舟寒摸摸他的腦袋,耐心為他順毛。
“世事無常,誰又會知道當初的接觸會招來今日的殺生之禍?”他撫平江眠皺巴巴的眉毛,“我有預感,距離我們反擊的時候不遠了。”
江眠呆呆看他:“真的嗎?”
楓舟寒拍拍他的背,笑意盈盈:“嗯,我說的。”
到底什麼時間楚江扈沒有明說,生怕耽誤了赴約時辰,于是兩人收拾收拾早早上路。
然而沒走幾步,大老遠便跑來一個渾身是血宮人模樣的男子,沖到大街上逢人就喊:“殺人了!殺人了!太子殿下造反弑君了!”
聲音铿锵有力,加上那人一身皇朝服飾,很難不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