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舟寒順着飛刀彈射過來的方向沿途摸索,終于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收回法術,劍身穩穩停在地面,腳下的劍忽然縮小回到掌心。
這塊地方空空如也,在一片滿是綠植的地面中顯得格格不入,幹淨得甚至連根雜草都沒有。
有古怪。
楓舟寒試探性踏出一步,卻見周圍的景象似乎都在轉動,突然間狂風乍起,枯枝爛葉滿天飛卷,以他為中心,周圍形成一面嚴絲合縫的風牆。
呼嘯的狂風裹挾着沙塵撲面而來,楓舟寒一頭青絲随風亂舞,衣袂生風。
若不是他實力深厚,恐怕這時早已被萬卷狂風卷到天上。
楓舟寒不禁暗自感歎,沒想到機關處竟是一座小型玄級陣法,若是不懂陣法的人闖入這裡,不到半刻鐘便會在這風卷中迷失。
但這次深陷陣法的,不是别人,正是楓舟寒,修仙界最拿得出手的地級陣法師。
為此他得意的表示,有個強大厲害的師尊比什麼都強。
區區玄級,楓舟寒很快發現端倪,目光聚焦到一處,視線冷凝,彈指揮袖間那道足有三人多高的風卷頓時消失不見,一切又恢複到風平浪靜之時。
他低下頭,腳下光秃秃的地面生機煥發,與周圍的植被融為一色。
楓舟寒留在這裡觀察一會兒,見徹底沒有飛刀射出,他才踏劍翩然離去。
卻見江眠這邊——
最後一波飛刀陣來勢洶洶,此刻逸然攥着鐵球,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靈磁石抛出前,逸然口中念念有詞,緊張到手止不住發抖。
“最後一顆靈磁石了,希望這次過後沒有下一波飛刀陣了。”默念完畢,他掐着飛刀射過來的距離,閉緊雙眼将靈磁石抛了出去。
在場的各位都是修煉者,修煉者耳目通透,感官更是比普通百姓強出不知多少倍,即便逸然小聲默念,卻仍有不少人聽到。
原本還在沾沾自喜的他們,嘴角的笑忽然僵在嘴邊,所有人如遭雷劈,瞬間不好了。
靈磁石不負衆望地攔下最後一波,木橋對面靜得可怕,誰也不知道下一波飛刀陣何時出現,一種名為“恐慌”的浪潮迅速在隊伍裡席卷開來。
有人率先打破沉寂。
“逸小侯爺,難道你真的指望那個身份來曆實力都不祥的韓洲楓嗎?”不知他哪來的勇氣,竟越過衆人停在逸然面前,出言質問道。
有人開了先河,眼下性命攸關,饒是逸小侯爺這個身份在此刻也難以服衆。
有一個人站出來,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小侯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誰都不知道韓洲楓實力到底怎樣,難道就這麼放心把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交到他手裡嗎?!”
“是啊,小侯爺三思啊!與其指望一個韓洲楓,小侯爺您才是我們的隊長,我們都聽您的!”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逸然煩躁地揉揉眉心。
一路上韓洲楓的實力他有目共睹,但他真的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韓洲楓的實力暴露出來嗎?一旦他說出那些事,那他的面子将蕩然無存。
甚至還有可能遭人恥笑,想他金枝玉葉處處受人吹捧的塞北王府小侯爺,實力竟不敵一個在帝都中無名無姓之人,這不是打他的臉是什麼?
逸然硬是咬着下唇沒說話,旁側的江眠卻忍不住要爆發了。
“既然你們覺得不能指望一個韓洲楓,那為什麼你們不脫離隊伍自己去找機關啊?”
江眠話音剛落,周圍鴉雀無聲,隻剩山間鶴起時穿透山巒的長嘯聲。
見他們一副心虛的模樣,江眠乘勝追擊:“況且逸然方才也說,他隻是隊長跟你們無親無故,沒有義務管你們的生死。你們大可以脫離隊伍自己去查。”
“小侯爺隊長的身份是神藤大人定的,既然如此,那、那他就有義務保護我們!”
安靜了半刻鐘,那男子眼神閃躲,卻又故作硬氣地梗着脖子,沖江眠大聲叫嚷。
江眠不耐煩地皺起眉心,正欲開口,忽然一道清冽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們在吵什麼?”
衆人循聲看去,楓舟寒腳踏飛劍,墨發飛揚,白衣勝雪,風吹起他衣衫一角,兩邊遮眼的前發下頂着一張好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