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蛇男聽話地噤聲。

氣氛瞬間變得冷寂下來，柏海秋站在原處，和蛇男正面對立，薩莉夫人則站在他們的旁邊，像是一個三角形一樣。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三角關系卻是最惡俗，最讓人作嘔的關系。

為什麼柏海秋會這麼說，這是稍後會提及的故事，現今暫且按下不表。

後來，薩莉夫人把柏海秋領到她的房間，告訴她道。

“從前，你就是在這裡住的。”

薩莉夫人指着一間采光不怎麼的的房間和柏海秋講道。

柏海秋粗略觀察這個卧室，大概也得有個四五十平米的面積在這吧。大也算是比較大的，不過房間幾乎可以用空空蕩蕩來形容。

怎麼說呢？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别的，沒有。

由于空曠出來的位置很多，感覺這兒要想藏個人都不可能，一眼就看得到。隻能說是無所遁形。

“不不不，夫人，我想您搞錯了。我真不是你女兒，我來這兒的目的隻有一個。别再找我了好嗎？你不要再找這個名為波絲·肯尼基的女子，因為她已經消失了。”

柏海秋坦言道，她背靠在卧室的門邊，神情已經有些繃不住了。

她感覺薩莉夫人真的是玩過家家似的，她承認她思女心切，但是這也夠了。再鬧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她還得忙着逃亡呢。

“波絲，媽媽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走。隻是你願意回來，媽媽是很支持的。既然回來了，不如就不要走了。假若你心中不覺得我是你的母親，也沒有關系，你就把我當作一個朋友，咱們平常的相對就好。”

薩莉夫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似乎有些傷感，但她仍然堅持令柏海秋留下，她太入迷了。

“夫人！我再三強調過了，我不是你女兒。你可以清醒一點嗎？我話已經說完了，對不起，我必須馬上離開。我很同情你對于女兒的感情，但是請你認清現實吧，這個世界上沒有波絲·肯尼基了。”

柏海秋拔高音量，似乎是想警示薩莉夫人一般。随後，她奪門而出，薩莉夫人隻是在她身後默默無聞地抽泣，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媽媽到底做錯了什麼？波絲，你可不可以留下來，哪怕是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媽媽沒有想過綁着你一輩子。我已經三年沒有見到你了，我足足找了你三年，我以為你願意回來是你已經寬恕諒解媽媽，結果你是來告訴我，要和我決絕關系。為什麼？”

薩莉夫人追在柏海秋身後苦苦懇求，她以低姿态哀求她為自己停下腳步。柏海秋很是倔強，不聽也不管，她愣是一門心思要沖出莊園。

終于，柏海秋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像是下跪的聲音。‘咚’的一聲，她懷疑地轉過頭去。薩莉夫人竟然跪下來求自己别走……

她紅着眼眶，眼淚止不住地簌簌流淌，就像是柏海秋真的母親不舍得她離開一樣。

“夫人，何必呢？我也想問你，為什麼？”

柏海秋滿臉震驚，她喪失自尊地跪求别人倒是做過。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跪拜她，而且這個女人的表情很是苦澀難明，她從未見到過如此令人動容的神色。

怕是奧斯卡影後都未必可以表演出這種層度，柏海秋不禁驚歎道她的執着。為什麼？她同樣想問薩莉夫人。

“波絲，媽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媽媽不想你走，媽媽想你陪着我過完後半生，這是不是媽媽過分強求了？要怎麼樣，你才樂意留下？”

薩莉夫人就那樣跪伏在柏海秋的腳邊，柏海秋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如果别人跪她是害怕，是讨好。那薩莉夫人則不是，她不是畏懼，不是想取悅，而是想她留下。

為什麼？

柏海秋陷入深深的迷惘情緒，她在原地怔住，手無力地滑落在身旁。薩莉夫人的手緊緊地抓住她，像是把她當成救世主一樣看待。

她想，當真荒謬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