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眺望着遠方,思緒逐漸飄遠。
五月1号,齊冀的生日。
陸銘南在這一天總會莫名的煩躁。
鬼使神差的,他來到溫家。
縮在角落裡蹲溫洛眠。
果不其然,溫洛眠在中午吃完午飯後邁出家門。
他趕緊開車跟上她的司機。
她去了一座寺廟,不是現在這座。
陸銘南視線鎖在她身上,蹑手蹑腳地跟在她背後。
那會,正值假期,寺廟裡人群熙攘,太陽高照,把人烤得炙熱。
陸銘南混在長長的隊伍中,擡手擦了擦額頭不停冒出的汗珠,眼睛眯起。
人太多,進入正殿跪拜需要排隊。
溫洛眠和他隔了五六個人左右吧,熱辣的陽光曬得她的小臉紅撲撲的。
蔥白的手不住地往她自己的身上扇,有一點微風,但沒有什麼用。
陸銘南内心焦灼煩悶,等得都快要放棄了,但是瞧溫洛眠依舊耐心地等着,他的腳步就始終沒有離開。
一個小時後,終于輪到溫洛眠進入正殿。
陸銘南不信佛,但也跟了進去。
畢竟好歹能遮一下陽光。
溫洛眠像現在一樣,在黃色的拜墊上半跪下,清亮純澈的眸子阖上,雙手合十,看起來十分虔誠。
不過,她當時隻跪拜了一下。
陸銘南的視線跟着她的身影移動。
又見她來到一棵參天大樹下。
她先是在祈福牌上寫下祝語,再踮着腳尖,小心翼翼地将祈福牌挂上樹梢。
并且,挂好後她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又阖上眸子,靜靜地祈念。
陸銘南看着,心裡突然就很不是滋味,手指不自覺地摳上木門。
等她走遠,他立即來到她站的地方,取下她寫的祈福牌。
上面寫着:祝他生辰快樂,所求皆如願,所行化坦途,萬事順遂,百病不侵。
陸銘南怔住,祈福牌被他攥在掌心,差點掰變型,還是一旁的遊客反應過來,攔住了他。
他拖着慢吞吞的腳步走出寺廟時,整個人像是失了精氣神。
清俊的眉眼耷拉下來,像一朵蔫了吧唧的花。
到了晚上,齊冀聚集他的豬朋狗友在酒吧喝酒。
“阿冀來來來,吹蠟燭!”
一個心型的草莓蛋糕被擺在矮幾上,齊冀的女朋友正貼心地給他戴上生日帽。
齊冀推開她,“我不帶這玩意。”
“好好好,不帶,我帶行了吧。”
女朋友寵溺一笑,轉手就把生日帽戴在了她自己的頭上。
“吹蠟燭吧!”
齊冀在一衆人的起哄下,不情不願地配合吹了蠟燭。
他們又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女朋友聞言嬌羞地望着齊冀,她是期待又緊張的。
畢竟她和他處對象這麼長時間來都還沒接過吻。
“滾啊。”
齊冀掀起眼皮睨着他們這群損友,玩世不恭地罵了一句。
“阿冀害羞了!”損友又起哄。
“得了吧,阿冀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怎麼會害羞?”
這句話一出,包廂裡又響起一陣大笑,笑聲甚至能蓋過播放着的音樂。
“想死是吧?”齊冀腔調散漫,還帶着蠱惑人心的啞笑。
“以後别找我借錢。”他沒好氣地踹了一腳離他最近的一位損友。
那位損友立馬做投降之勢,“阿冀我錯了!”
齊冀女朋友在一旁笑得勉強,臉上是難掩的失望神色。
沒親上……
陸銘南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安靜得吓人。
“陸銘南你今天啞了?”
“對啊,你怎麼不說話?”
要知道,陸銘南平時是一貫的大嗓門。
今天真的安靜得反常。
“陸銘南,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面對一系列的追問,陸銘南舉起酒杯,目光直逼齊冀。
“阿冀,我真羨慕你。”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衆人被這無頭無尾的話搞懵。
齊冀上揚的唇角斂了斂弧度,他舉起酒杯和陸銘南碰了一下。
“我一樣。”
又是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有人急性子,“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迷呢?”
“沒什麼。”齊冀挑了挑眉,整個人透着一股恣意放縱的慵懶。
陸銘南仰頭喝盡酒杯裡的烈酒,眼睛卻死死盯着齊冀。
“生辰快樂。”
他放下酒杯,重重吐出今晚的第二句話。
齊冀輕挑下眉,語氣幽幽:“謝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