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洛眠無視他灼熱的目光,神色如常地吃着飯。
倒是一旁的陸銘南,不悅地瞪着齊冀。
仿佛在表達:你打擾到眠眠了。
齊冀桃花眼半阖,挑釁一笑:你急什麼?
陸銘南目中燃起火焰,眼神欲要刀人。
溫洛眠沒辦法再忽視下去,皺了皺眉,放下筷子,“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她平靜的小臉冷若冰霜,眸光質詢。
陸銘南收回視線,心虛:“沒什麼,沒什麼,我看外面的海景呢。”
餐廳坐落在海邊,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眠眠你吃這個。”陸銘南往她的碟子裡夾了一筷子木耳絲。
齊冀和溫洛眠同時攏了攏眉心,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綜藝裡的那回。
“眠眠不喜歡吃木耳。”齊冀搶先道。
陸銘南:“你怎麼知道?”
那檔綜藝已經下架,陸銘南還沒有看。
此話一出,空氣中是長久的尴尬。
“綜藝裡知道的呗。”齊念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了一句。
三個人的視線唰地齊齊投向齊念。
齊念嚼了嚼口中的飯,摸摸鼻子,讪讪笑開,“嘻嘻,我就随口一說。”
陸銘南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想夾回又不是,“那個……眠眠你吃别的吧。”
“不用了,我吃飽了。”溫洛眠淡聲道,沒有什麼情緒。
陸銘南心裡更加慌亂,“眠眠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吃木耳。”
“我真的沒事,陸銘南你不用這麼愧疚。”溫洛眠安慰他。
這個問題的重點就不在木耳,就算今天他給自己夾的是喜歡吃的菜肴,她也不會吃。
他們還沒親近到這個地步。
齊冀臉色就不好看了,聽着她柔聲安慰陸銘南,他想手撕陸銘南。
“咳咳。”他特意重重地咳嗽兩聲,試圖引起注意。
“哥,你嗓子不舒服啊?”
“吃金嗓子喉片,這個管用,我之前讀書喊啞了喉嚨就是靠它。”
齊念絮絮叨叨,沒有注意到她哥愈來愈黑沉的臉。
齊冀:齊念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比陸銘南更加難搞。
陸銘南憋笑,“小念你說得對,快給你哥發鍊接。”
“他那老人嗓子早該治了。”
齊冀:“……”
“陸銘南。”他沉聲喊,警告意味溢出來。
陸銘南挑了挑眉,給老兄弟一個面子,沒有繼續搭腔,反而對溫洛眠獻殷勤。
“眠眠,你是不是要離開?我送你。”
溫洛眠轉頭,靜靜看他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麼,“好。”
她答應下來,陸銘南喜笑顔開。
齊冀指節分明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現。
陸銘南和溫洛眠走遠,齊冀仍舊一臉陰沉地坐在椅子上。
空氣中是齊念時不時咀嚼食物發出的細微聲響。
她哥這是情場失意啊。
齊念嚼着紅酒焖牛腩,眼珠子打轉。
說實話,她不想眠眠姐和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
她哥也不行,她就想眠眠姐一直在高處發光,幹嘛把她摘下來。
*
車内。
溫洛眠坐在副駕駛,眼睛望着前方。
車窗降下來,呼呼的勁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陸銘南。”她突然出聲叫他。
陸銘南緊張一瞬,“嗯?”
握着方向盤的手都緊了緊。
“你是不是要追求我?”
她側眸瞧他,語氣平靜:“我能感覺到。”
他在她面前的小動作越來越多。
還沒等陸銘南回答,溫洛眠又開口:“但是,陸銘南,我們不合适。”
她的嗓音像是浸透了水的棉花,千斤重般地壓在他的胸口,悶得要窒息。
“不試試怎麼知道?”陸銘南笑,故作輕松地回了一句,酸澀卻從他的眸底洩出。
溫洛眠抿唇,瞳孔裡覆着一層看不懂的情緒,“陸銘南,有些事情,不用試驗就可以知道結果。”
“我對你沒有心動的感覺。”
這句話說得已經很直白,陸銘南何嘗不知道。
他的手臂屈起,架在車窗上,手掌半捂着嘴巴。
“好了,眠眠,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們聊點别的。”
“你什麼回韓國?”
他現在甚至不敢扭頭看她,眼眶在泛紅,視線在模糊。
見狀,溫洛眠咬着下唇瓣,望他的眼神複雜,“陸銘南,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得說清楚。”
不能逃避,不了了之。
她最擔心的是,某一天,由于沒有說清楚,他突然冒出來指責她,為什麼不答應他的追求。
為什麼不喜歡還要總是給他似是而非的感覺。
到那個時候,溫洛眠真的有口難辯。
“不要再說了,眠眠你不要再說了。”
陸銘南抗拒,不停地搖頭,腔調染上哭意,固執地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