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着臨江的道路走回南巷,江邊吹拂的風較強,他們便把傘收好了。
鼻子發癢,江沚捂住口鼻,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明明剛才中午大太陽照着的時候還有些熱,他就把外套給脫了放教室,但現在江風一吹,隻穿着一件薄衛衣的他感覺有些冷。
“冷?”喬新月不着痕迹地往江沚身邊靠了靠,替他擋住一些風,從口袋掏出紙巾遞給他。
“有一點。”江沚回答,吸了吸鼻子接過喬新月遞給他的紙巾:“謝謝學長,是我穿的有點少。”
喬新月聞言不自覺地擡手夠到自己外套拉鍊,但随即怔了怔,又默默地把擡起的手放下:“我們這溫差大,下次記得穿多一些。”
但幸好江沚在低頭看手機,絲毫沒注意到他的這些小動作。
喬新月摸了摸鼻尖,咳了咳看向江沚,剛想開口找個話題聊天,但這時本來好好走得的人卻停住了步伐,目光看向路邊。
順着江沚的目光看去,瞧見了一處小吃攤,攤面裝飾得古樸好看,明顯是為了吸引外地遊客的,攤上挂着一個木牌,賣的是條頭糕。
“你想吃?”喬新月笑着說。
江沚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過頭,眼睛帶着光地問他:“這是用什麼做的?”
喬新月看着江沚亮晶晶的眼睛,滞了一下才回答:“糯米和紅豆沙吧。”他口味偏清淡,對這些甜食沒什麼興趣,但看别人吃過也大概猜得出它的原料。
“這應該對胃沒什麼傷害,那我可以吃。”江沚說。
話落江沚剛想轉頭叫喬新月等一下自己,想要過去買一份,但轉眼間他旁邊的人已經踱步至條頭糕攤旁了。
“……“
江沚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條頭糕制作簡便,隻需要用現成的粉皮卷上紅豆沙或黑芝麻沙,再撒上點桂花蜜就行了。
小攤老闆手腳利索,不一會兒就做好了,用小盒裝着遞給喬新月。
喬新月接過後就快速地掃碼付了款,提着東西回到了江沚身邊。
江沚看着那盒條頭糕,遲疑地說:“您這是……”
“請你吃,剛才說請你喝奶茶沒喝成,彌補一下。”喬新月說,說着他就順手拿起了小盒上的簽子,插起一塊切成塊狀的條頭糕遞到了江沚嘴邊。
而江沚沒反應過來就張嘴咬住了那塊條頭糕,但咬住的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這個投喂的姿勢多麼奇怪。
但他已經上嘴了,也不可能收回來,隻好快速叼下那塊條頭糕。
江沚低下頭,嚼着口中的糕點,感受細膩的紅豆沙溢在他的舌間,明明剛才還有些冷,現在卻莫名地覺得有點燥熱。
“謝謝學長,我自己來就好。“咽下口中的條頭糕後,江沚說。
喬新月收回剛才看向他的目光,喉結滾動了一下,用剛才喂給他的簽子插起一塊塞進自己嘴裡,然後把整個盒子遞給他說:“你吃吧,我不愛吃甜的。“
盒子裡還有其他簽子,喬新月盯着手裡的那根簽子看了兩秒,才擡手給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邊走邊吃,等一盒條頭糕見底的時候,兩人也回到了南巷。
江沚先一步走了進去,但後面的喬新月沒有跟上來,他疑惑地回頭。
巷子口旁邊人家院子種的三角梅生長旺盛,一大簇火紅的花枝跨過矮牆,延伸到了道路上。
喬新月就站在那裡,擡手摘下了一朵火紅的花,午後的陽光給他的眼睫和鼻梁打下一片陰影,也給他耳垂上的黑色耳釘帶上了一絲光輝,他那淩厲的長相意外地與這番場景相稱。
江沚莫名的想拿出相機記錄這一幕,但沒有兩秒功夫,喬新月就轉回頭看向了他,“這花開得很好。”
江沚聽着,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像有點加快。
難道,這就是被帥哥擊中的感覺嗎。
江沚是攝影愛好者,平時拍風景比較多,很少專門拍人物,他覺得拍風景比拍人物有趣多了,但現在他卻微微地改變了想法。
因為,喬新月簡直太适合鏡頭了。
“是嗎?”江沚說,旋即他猶豫了一下,手掌緊縮,指節彎曲着讓指甲微微嵌進了肉裡,“學長,我可以給你拍張照嗎?”
“啊?”喬新月聽到他這個請求明顯愣住了,但片刻就反應了過來,他神色微動,嘴角上揚:“可以,但是得把我拍好看一些哦。”
江沚聞言點了點頭,原本蜷着的手掌緩慢松開。
江沚現在沒有帶他的另一個相機,隻有一個CCD,他于是乎打開CCD,讓喬新月像剛才那樣擺好動作,
看着鏡頭裡喬新月那近乎完美無瑕的臉,江沚眨了眨眼睛穩住手中的CCD,然後按下了快門。
一秒定格。
熟悉的巷口中,兩人互道再見,喬新月擡腳邁向他家的方向,但他走了沒兩步時,身後江沚叫住了他。
疑惑地回頭,江沚拿着手機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來,深褐色瞳孔閃着光:“學長,加個好友吧,回頭我把剛才的照片發給你。還有今天謝謝你請我吃東西,以後有空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