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的事,就交給我吧。”謝舟不自然地别開目光。
“……”桑榆一頭霧水,什麼情況,昨天的黑面閻王對着她明明一副被她欠了幾百萬苦大仇深的樣子,今天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主動幫忙抓賊,還主動跟她搭話?
這人不會是夢遊沒睡醒吧?桑榆撇眼去看一旁的桑澤,他一副“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依這情形,主動攬活幹,看來他要找的人目前應該是找到了,所以才有這副好臉色給他們看。
那現在是轉換策略了,想通過這種方式跟她多要點精神損失賠償費?
嗯,有可能。桑榆兀自點了點頭。
不過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韭菜,要是價錢不合理,她一定拒絕。
要是她不願意把砌牆防的活計承包給他,這人總不會逼着她強買強賣吧。
隻是他就算想強買強賣,那也得看對方是誰,她可不是以前的軟柿子,任人拿捏!
想了一大圈,桑榆想通了,也不再跟他廢話。
待她和桑澤前後進了院子,去廚房的途中随意一瞥,就驚訝地發現昨日還處在停工狀态的木床今日進展神速,居然已經連床頂都快完工了。
這人是今天一大早就來開工了?
桑澤點頭如搗蒜,“對呀,我早上一起床,謝哥就來了。”
實際上,要不是聽到他一大早在外面敲門,他還不一定那麼早起呢。
這麼早,看來是她一出門,這人就來上工了。
桑榆還以為這人今天至少要到下午才會來繼續幹活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股反常的妖風在第二日下午桑榆收攤回來,看到院子裡那張完工的架子床時,達到頂點。
昨天桑榆想到次日姐弟倆要出去擺攤,無人在家,有之前把謝舟關在門外的教訓,這次桑榆吸取前車之鑒,提前讓桑澤給了謝舟家中的備份鑰匙,讓他過來做工的時候自己開門進來。
或許是這人這兩日來得特别早,原定明日才做好的新床提前完工了。
擺在桑榆眼前的是一張全新的架子床。
比起開局一塊木闆頭尾四隻顫巍巍的腳,一躺下去地動山搖仿佛随時要散架,腰都要跟着一塊兒完蛋的簡易木闆床,眼前這架子床明顯讓桑榆更有安全感。
嶄新的架子床東西南北方向各立着四隻大腿粗的腳,中間還插入一橫杆三豎杆,四面八方外加中場,站得穩健如山。
幾隻床腳由紅木做成,表面光滑,色澤自然,四周有圍欄,桑榆以後不用擔心睡夢中掉床底下,床前左右兩側還設有圍欄,讓習慣晚上睡外面的她不用時時警惕往外一翻身,腰部及以下立馬懸空整個人落地吃土的潛在風險。
最後這床還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加上蚊帳,就可以和幹艾草裡應外合,把令她深惡痛絕的蚊子隔絕在外。簡直完美!
雖然沒有雕刻圖案,距離她想要達到的夢中情床差了一點點……咦,怎麼好像沒差?!
“阿姐,這個床比以前爹娘還在的時候,咱們家那床還要好看嘞!”桑澤圍着新做好的架子床像小麻雀一樣跑前跑後,東摸摸西摸摸,十分歡喜。
桑澤一語驚醒夢中人,桑榆視線逐漸上移,隻見上面镂空的地方雕着梅花,下面圍欄雕刻着竹子,桑榆驚呆了。
桑榆一開始是想過給架子床雕上梅蘭竹菊之類的圖案。
她不是講究排場奢侈的人,隻是植物花草看着美觀,睜眼閉眼首先映入眼簾的都是花中四君子,心情也舒暢些。
可當她問過謝舟,得知雕刻花紋的價錢比沒雕的貴上許多,索性不要雕東西隻要原始版架子床就行,多少錢幹多少事,就當走原始複古簡樸路線,也挺好。
以眼下的條件,隻要能滿足基本的安全睡眠功能,她就很滿足了,其他那些上層建築精神建設,還是等他們生活穩定下來有不錯的積蓄以後再說吧。
當時她從謝舟家離開,正是如此想的。
可眼前這張架子床,做工古樸,摸到的每一片葉子花瓣都雕镂得十分精緻,明顯和她最初想做的那種她以為目前高攀不起的夢中情床一模一樣。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還給她多雕了這些花樣,她目前可沒多餘的閑錢結給他。
聽了桑榆的話後,謝舟平靜道,“不用給錢。”
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