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安歌無奈撿起一根樹枝,施了一個淺薄地占蔔術,往地下一扔。
樹枝指了個方向,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占蔔術不靠譜,但安歌必須找到出路,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沿着那個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周圍景象變都不帶變的,茫茫沙海望不到盡頭。
安歌心中有些急躁,什麼情況?!大業未成,她難道今日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
開玩笑……安歌覺得自己喉嚨裡堵着一口氣,不上不下難受的很,她心煩意亂地從旁邊再折下一根樹枝,沒想到這次的指示依舊是她前進的方向。
都到了這,安歌繼續硬着頭皮往前走,等到她又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前方風沙裡似乎出現了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安歌心中一喜,向那邊狂奔而去,可就當她要靠近,兩個人影逐漸清晰時,她突然頓住了腳步。
那是一男一女,男子穿着一身深青色的樸素勁裝,長發隻在發尾處松松散散地綁了一下,如今那一頭碎發正在随風飛揚。
他臉上神情有些扭曲,震驚,悲恸,憤怒,不可置信多種表情交織在一起,眼中布滿紅絲,他正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女子,嘴唇蠕動着卻說不出話。
那女子低着頭微微偏向一邊,任由自己赤紅色的長裙随風揚起,胡亂地拂過自己的面頰。
安歌看得清,那女子朝着她這邊的一側手裡正緊緊握着一把暗金長槍,那隻手骨節蒼白突出,青筋暴起,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你曾對我說,這世間存在着無數紛争,有些争鬥避無可避,你勸我不要沉湎于過去,我都聽了,甚至認為這樣是對的。”那男子自嘲一笑,終于開口,“可如今看來,這些話語是多麼的可笑,我又是多麼可笑。”
女子依舊沒有說話。
那男子繼續道:“你在說那些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呢?是想要獲得我的認可,來逃避你身上背負的血債嗎?如果我認為你說的是對的,放下了身上的仇恨,那是不是,就不會再向你複仇了呢?!你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越說越激動,女子又握了握手中的槍。
“傾岚,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良久,男子閉上眼,緩緩說出這句話,他似乎已經恢複平靜,又似是在竭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一旁的安歌眉頭一挑,眯着眼又仔細看了看這倆人的樣子,他們果然是一萬多年前的時澤和傾岚,模樣很是青澀啊,好看好看,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啊不對!怎麼好端端的她就回到一萬年前了啊?!
彼時時澤剛剛得知自己的部族被傾岚的部族所滅,震驚之下質疑傾岚和自己同行的目的。
接下來,傾岚會否認他的說法,然後他倆就第一次分道揚镳了。
安歌不是很想看這樣的場景,遊戲裡對于這個場景的描寫不過是寥寥數筆,哪有這種身臨其境帶來的沖擊大,她想上前去替傾岚這個不長嘴的人解釋,卻突然聽到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
“不必再等她回答了。”
安歌驚訝回頭,就看到一身白衣勝雪,墨色長發高高束起的年輕神尊從身後走來,和她擦身而過時,直接無視了她。
這人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個辰逸竟然和她今天見到的長得一樣,這小白臉一點都不受歲月侵蝕的嗎?
而且,明明這個時候,時澤還不認識辰逸才對啊!
時澤自滅族之後就四處流浪,直到遇到傾岚,二人開始同行,這個死男同怎麼會突然出現啊!
辰逸走到時澤身邊,看向眼前似是無助的紅衣少女,劍眉微微蹙起,額間碎發被亂風吹起,半遮住了那雙銳利眼眸,“不用再聽了,無論她說什麼,都是狡辯罷了。”
時澤一直未曾舒展眉頭,他死死地盯着傾岚,在辰逸說出狡辯二字之後,紅衣少女終于擡起頭,嘴唇翕張,最後卻是苦澀一笑,“他說的對。”
“我們走吧。”辰逸先轉過身,偏頭垂眸看向時澤。
時澤最後看了傾岚一眼,漆黑眼中溢出悲傷,他微微垂首,抓住落到胸前的長發,以指為刀切斷了一縷長發,看着那縷發絲随風飄去,他合眸任由淚水流下。
“昔年情誼已斷,再見之時,你我便是死敵。”
傾岚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辰逸和時澤并肩的身影自風沙中漸漸變小消失,她都沒有挪動一步。
安歌看着這一切,覺得自己都快裂開了,這是在幹什麼!
她要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傾岚寶貝,嗚嗚寶貝太慘了,怎麼被死男同這麼欺負啊!!!
可她剛擡起腳,身後再生異變,一股極強的吸力令她站立不穩,安歌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看着自己被身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漩渦完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