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收拾完自己,突然又開始犯困,于是招來了一朵雲代步。
因為怕出事故,安歌拜托慕謹幫自己駕雲,然後她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剛用雲捏出來的靠背上。
從院子裡直直飛起來時,她遠遠看見了辰逸那個姹紫嫣紅的後院,其中一朵黃澄澄的牡丹花甚是醒目。
他明明有一堆空房間,可還是把已經化形的花靈全種地裡了,真是搞笑,看來辰逸是個專一的人,長得再好看的野花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飛在去耀虛宮的路上,安歌想起來魔界攝魂族的承玄魔尊,他和灼日族的燎風魔尊相愛相殺了成千上萬次,兩族之間每打一次仗,他就要去找個長得像燎風魔尊的男寵玩替身文學。
神界昆吾氏的夷川神尊和宴止神尊,每天混迹在小輩中玩角色扮演。
還有不知姓名的某大表哥,曾經為愛自降身份跑去墜雪魔宮裡玩主仆play。
跟他們相比,辰逸簡直是一股清流,純情的要死……
“殿下,我們到了。”
安歌正想得開心,就被慕謹冷冰冰地言語打斷了思緒。
她哀怨地瞅了慕謹一眼,不快樂,這人飛得也太快了點,她還沒準備好進入工作狀态呢。
慕謹先從雲上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了地,又回過頭來看向安歌。
安歌極不情願地坐直身體,然後蹭到雲邊,翻了下去。
“來太早了,沒人啊。”她站在台階下,眯着眼觀察眼前寂靜的宮殿,“看來明天可以晚點出門,不過我有午休嗎?中午可以回家嗎?”
慕謹老老實實地答道:“沒有,不可以。”
“哦,好吧。”安歌深表遺憾。
她扭頭看了慕謹一眼,多漂亮的姑娘,怎麼長了這麼一張嘴,張嘴就是如此冰冷無情的話語,真是悲哀。
安歌又望了望東方剛剛泛白的天空,認命地背着手走向耀虛宮。
大概因為是負責監督檢查的部門,耀虛宮整體看上去格外嚴肅。
不像玉清宮那樣被七彩霞光襯托的金碧輝煌,此地靈光顔色偏暗,帶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
安歌以前沒來過這裡,她自以為她是來的最早的那個,于是東晃晃西晃晃,摸摸殿前廣場的盤龍鎮柱,再踢踢廣場地面上巨大的銅雕,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好聽,安歌低下頭,仔細看了看這個浮雕,似乎刻的是三界四海八荒的地圖。
她在其中找到了天界的太微、太清、上清、清微四大神境,又瞄了一眼魔界的九大荒州和人界三千塵世。
等到太陽往上升了升縮短了她的影子,這裡還是沒有其他人出現。
安歌不高興了,她這個大領導早早來了,怎麼下屬的神官一個都沒到?
慕謹跟在她身後,不知怎的,破天荒地冒出來一句:“您不進去嗎,殿下?”
安歌點點頭:“有理,那我就進去等。”
接着,她邊往上走邊計劃着她今天都要做些什麼,先是熟悉一下工作内容,然後就去狠狠地檢查一下泛煙她們四個的府邸……
安歌垂着眼踏入了耀虛宮的大門,突然一股陰冷的寒風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擡頭看去。
卻見大殿之中整整齊齊地立着兩排衣着統一的神官,見她進來,全都扭頭看向了她。
他們冷酷的模樣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再配上整齊的素白色錦袍,站在那幾乎要和周圍的石磚融為一體。
眼前場景看得安歌呆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合着她是最晚來的那個??!
“見過真君——”蓦地,他們又統一開口,聲音洪亮,在高大的殿内甚至有點回音,讓站在門口的安歌差點以為自己是進了什麼衙門,馬上就要接受審判了。
上輩子隻活了二十來年,再加上這輩子窩在家裡混過來的三百年,沒見過這麼嚴肅的場面的安歌有點怯場。
但她向來會裝模作樣,于是擺出自己身為當今天帝唯一的,親的不能再親的大表妹的架勢,冷淡地點了點頭。
離她最近的神官闆着一張臉,肅聲道:“耀虛宮每日上值的時間為卯正時分,還請真君明日注意。”
早上六點???要是冬天,天都沒亮呢!
安歌下意識就想大嚷一句有病吧,現在是辰時她都已經嫌早了!
話剛到嘴邊還沒說出口,被那些神官毫無感情的眼神一掃,她瞬間清醒過來。
這些人看起來比她還能裝,她不能先破防。
“本君知道了。”
其實安歌有點委屈,大表哥把她扔到這種鬼地方來,是人幹的事?
神官還在繼續輸出:“近兩日我們圍繞陛下新政定制了新的工作計劃,今日您晚到,平白耽誤了許多時間,就不特地為您介紹了,待日後工作之中再向您詳細說明。”
安歌闆着一張臉比他還嚴肅的臉微微颔首。
見真君點頭,其餘神官馬上就開始動了,有的人去偏殿裡取文牒,有的人回到自己的桌案前繼續手裡的工作,有一個神官上前來引安歌去後殿,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安歌跟不上他們的節奏,隻好表面冷靜淡定,實則雲裡霧裡地被人帶着往前走。
宮殿中依舊一片安靜,隻有唰唰的翻書聲,走在一片井井有序的忙碌之中,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