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覺震驚地看向安歌,張開了嘴又合上,反複幾次,終于還是小心翼翼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真君……這是您的新副業?”
難怪她不叫這麼多人來,隻叫了自己,秋覺越想越覺得受寵若驚。
安歌看他這副德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狠狠地咳嗽了一陣。
秋覺了然,立馬給她示意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面上卻無比嚴肅道:“真君,在此特殊時期,離煊神女未經允許擅自集結大量仙神在此,擾亂神界如今清修的氛圍,按理來說應施以嚴懲,但是我們紫霄宮辦事,一向要查明前因後果,依屬下之見,我們應先阻止下面的鬧劇,然後再向離煊神女問清情況,真君以為如何?”
安歌打心底裡想直接沖進去,揪住離煊的領子,惡狠狠質問她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是不是想毀壞她這段時間殚精竭慮才在神界樹立的大好形象。
然而被秋覺這麼一說,她還是得繼續裝模作樣。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沉聲道:“走。”
秋覺辦事得力,隻見他得了安歌的令,便拿出他一副生神勿進的紫霄宮神官的架勢,一馬當先從雲上下去了,安歌三人緊随其後。
縮在最後的瓊光瞥見自家殿下握緊的雙拳,直覺一會兒的場面一定很好看。
安歌幾人說話的功夫,底下的戰局愈發的混亂。
随着那白衣仙子登場,周圍本來看熱鬧的人們紛紛加入戰鬥,沒多久便成了多人混戰的局面。
耀虛宮以前大概是處理過不少這種場面的。
一堆人互相揪頭發扯衣服滾作一團,秋覺依舊面不改色,冷着臉祭出一道令符,擡手擲到人群中,瞬間震散了扭打在一起的人們。
商和宮前衆人被震得懵了那麼幾秒,才看清了還在場中懸着的令符,頓時被吓出一身冷汗,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連眨個眼都小心翼翼。
看着方才鬧騰的最歡的那幾個人如今噤若寒蟬,跟在秋覺身後的安歌偷偷撇了撇嘴,暗道最近這幾個月,耀虛宮四處“作惡”,神界衆人是敢怒不敢言,不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她這個罪魁禍首兼“叛徒”會不會成為吓唬小孩子的存在。
真是可惜了她前三百年奮鬥出來的大好形象……
前方的秋覺可不知道自家真君那百轉千回的心思,冷臉收回令符,用鼻孔掃視了一圈在場衆人,便直沖着商和宮大門開始喊話:“離煊神女何在?”
話音剛落,一襲火紅色長裙的離煊帶着一堆侍女從門内魚貫而出,随着她出現,商和宮上籠罩了一層赤紅的煙雲。
離煊把頭一仰,回敬秋覺一個不屑的眼神,論氣勢竟是絲毫不輸。
自從上回從安歌這裡吃了一次癟之後,離煊最近都夾起尾巴做神,安歌以為她以後再也見不到離煊這副高傲模樣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卷土重來,不知哪裡來的底氣。
秋覺見過更大的刺頭,面對一個向來以纨绔著稱的離煊神女可謂是絲毫不懼,他繼續問道:“耀虛宮早已明令禁止衆神私下集會,更何況現在還鬧出事端,神女今日之舉,可是視陛下禦旨于無物?”
出乎安歌的意料之外,離煊完全沒被秋覺吓到,嘴角還揚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不卑不亢地回道:“今日我商和宮向衆神傳授秘術,正是奉了陛下旨意。”
大表哥這是在搞什麼鬼?!
安歌從秋覺身後走出,正想要自己來問,卻被離煊打斷,安歌覺得她眼神深處帶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隻聽離煊繼續道:“真君應該知曉,各族都奉了陛下旨意,清點族中違禁之物,我離火氏自然要抓緊來辦。可怎料,前兩日在清理一個上古倉庫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本上古法術,是當年大戰時,我族前輩創造的能夠反制混沌天魔族那混元吞靈術的絕世神咒!
混元吞靈術從她口中說出,四下一片嘩然。
大部分人被她所說的話震驚,但也有人不相信她的話,“混元吞靈術怎麼可能被反制,如果當年就有了這法術,神族又怎麼會死傷慘重,險些被混沌天魔族統一了三界?!”
聽了質疑的話,衆人才紛紛反應過來,“是啊是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辰逸神尊也不會……”
安歌有些愣。
混元吞靈術,來自萬年前那位叱咤風雲的蚩月魔尊,他是神界最大的威脅,也是辰逸拼命殺死的人,反制這個法術,怎麼可能?
這法術能夠吞噬萬物化為己用,你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當年可是把一種神族搞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法應對。
離煊想到了她的言論會引起軒然大波,但是沒有想到是這種大波。
她身邊的侍女往她那裡湊了湊,小聲道:“王女大人,顔曦殿下好像沒被打臉,好像是你被質疑了啊。”
離煊嘴角抽了抽,惡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你閉嘴。”
她本想當着顔曦這個壞女人的面,在衆人面前宣布自家秘術是什麼東西,好好讓其他人看清楚這個不靠譜真君公報私仇的真面目,不弄清楚前因後果就來急匆匆地找茬。
可誰知,這些人關注點全都錯了啊!
侍女看看她攥緊的雙拳,悻悻地站了回去,小聲嘀咕一句:“這種情況,關注秘術本身才是正常的吧……”
随後她就在離煊想要殺人的眼神中徹底閉上了嘴。
“離煊神女。”安歌終于回過神來,開口制止了紛亂的場面,“陛下可看過你這秘術,又是如何說的?”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衆人都看向離煊。
提起陛下,離煊覺得自己又有底氣了,直視着安歌的雙眼答道:“這等大事,自然是得到陛下的認可了。陛下說,縱然如今混元吞靈術已經不在,但學習這種防身反擊的術法,于衆神有大大的好處!”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