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在心裡笑得前仰後合。
辰逸,這個老實人是認真的,可他們都是做戲的。
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生怕自己一個沒繃住直接笑出聲。
“還是師兄考慮周全。”安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正好,瓊光,我們日後就跟随師兄一起修煉,有這般好的師父,定要加倍努力啊!”
她被天帝大表哥這個大領導迫害了,那她的手下,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别想跑!
……怎麼有種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感覺,算了沒事,人性就是如此,神性也不過如此罷了。
聽她這麼說,再瞧瞧她堅定的望向辰逸的眼神。
瓊光懸着的心徹底死了,他家殿下為了她那個隐秘的大計劃,果然是不會管他的死活的,甚至她本人都要以身入局了。
辰逸也沖安歌笑了笑,“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
接下來的日子裡,安歌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神生百态”。
上輩子,這輩子,哪怕再加上前一個月在耀虛宮早出晚歸的生活,都沒有她在紫霄宮這幾天讓她印象深刻。
怎麼會有人天不亮就得起床練功,然後一練就是兩個時辰。
結果她都累得半死了,還要告訴她這隻是開胃小菜,這是人幹的事?
雖然辰逸本來就不是人,但——
這像是一個有大愛的神尊該做的事情嗎?!
安歌趴在地上,顧不得她那張白淨的臉和紫霄宮的白玉石磚一直保持着親密接觸,心中早已把辰逸和大表哥罵了幾百輪。
辰逸擱那兢兢業業地完成大表哥交給他的,好好訓練她的任務,這就不多怪他了。
可那個可惡的大表哥還雪上加霜,派人給她送來了不少珍稀靈藥,難喝就算了,還偏偏讓她想昏都昏不過去,隻能清醒着承受所有非神折磨。
日光西斜,辰逸大發善心給他們的休息時間就快結束了,周圍一片怨聲載道。
“好端端的被耀虛宮‘抄家’就算了,在家修煉都不行?”
“為什麼我會來這種鬼地方啊——我們鸾羽族本就不擅長戰鬥啊!”
“噓,你們可别說了,顔曦殿下還在那邊呢……”
紛亂嘈雜的聲音順着她耳朵下方的白玉石磚鑽進她的腦袋,一聲聲轟鳴仿佛在腦海中炸開,震得她腦子嗡嗡作響。
“殿——呃,殿下?”
……有人在叫她?
安歌腦子裡一團亂麻,隻覺得頭暈眼花,周圍的環繞立體聲一層套着一層,她實在聽不清誰在說話。
有人靠近,擋住了直曬她的烈陽。
安歌感覺到一股涼風吹過,那人又小心翼翼地叫了她幾聲:“那個,顔曦殿下,真君大人?”
她晃了晃腦袋,挪動手臂,想要爬起來。
“小神秋覺,拜見真君。”
誰……哦,是秋覺,等一下,秋覺?!
安歌顧不上自己這麼一副狼狽模樣,蹭得一聲直起上半身,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這個規規矩矩向她行禮的耀虛宮神官。
在紫霄宮的時光是那麼的漫長,她甚至都有種錯覺,在耀虛宮工作是上輩子的事了。
“真君?”
“秋覺!”
好半晌,安歌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激動地握住了秋覺的手。
“可是耀虛宮出了什麼事?需要本君親自出馬是嗎?”
隻要能帶她走,天大的壞事都算是好事。
“是。”秋覺被她那餓狼撲食一般的眼神驚到了,還好他身為耀虛宮神官,定力夠高,語氣依然能夠保持平穩,“您先前吩咐屬下去收回離煊神女傳播的那些假秘籍,屬下已收繳大半,然而今日……”
安歌眯了眯眼,耀虛宮神官出動,難不成有人敢反抗?
秋覺神情微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今日屬下行至昆吾氏,正準備去找名冊中的那位叫知微的小神。”
“據屬下所知,這小神本是昆吾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平日裡就喜歡走街串巷、散步遛鳥。”
“可當屬下提及,本次拜訪是要收回那本假秘籍的時候,他百般推脫、竭力不從,屬下便想強制執行公務,豈知,他就突然變身了!”
變身了?什麼意思,難道……
“原來那知微小神,竟是昆吾氏的夷川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