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惠也沒寄希望一下子就能把他們吓住,露出不悅的神色,冷冷地看了一眼王陵,帶着睥睨的氣勢:“有人擋路,殺無赦!”
王陵是個聰明人,心中明白李仙惠如此定然是起了變故,當即神色恭敬道:“諾!”
鄭微音見他們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演戲,她會啊,她本就是刁蠻千金!
當即冷哼一聲,擡起下巴看了一眼那媽媽,一副你們踢到鐵闆的表情,然後裝模作樣上了馬車。
王陵抖動缰繩,馬兒焦躁地刨地,馬車開始動起來。
那位媽媽黑着臉,眼神陰冷地看着馬車,簾子都已經放下,可還能聽到裡面勸人息怒,以及那位女郎發脾氣的聲音。
身邊的打手們見媽媽沒有指示,隻好讓開了道路,馬車加快了速度朝城門方向跑去。
“媽媽,就這麼算了,我們要不要追過去?”
自認機靈的随從上前獻策,被媽媽一掌拍歪了腦袋:“去你娘,現在會抖機靈了,剛剛怎麼不攔着。”
那随手捂住臉不敢說話,他們也怕死啊!誰知道那女郎會不會真殺人,那趕車的郎君可是把劍都拔出來了!
周圍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嘲笑天仙閣總算是踢到鐵闆了,這過往商旅可被他們敲過不少錢财。
聲音傳到媽媽耳裡,她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來。”
她朝剛剛那随從勾手,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那随從吓的抖了一下:“媽媽,這事會不會查出來?”
媽媽面露兇光:“遇到土匪是什麼稀奇的事嗎?”
倒要看看貴人遇到匪徒還能不能那麼嚣張蠻橫!
……
李仙會被鄭微音看的不自在了:“有話就說!”
鄭微音靠近一點:“你剛剛那氣勢……你真的是個受人欺負的童養媳?”
她怎麼不信呢?剛剛李仙惠那一出,差點把她也給唬住了。
“我這不是學你嗎?”李仙惠摸着自己的臉,嬉笑問她:“學的像嗎?”
鄭微音拍開她:“我可沒你那麼威風。”她怪模怪樣學着:“放肆!大膽!”
清了清喉嚨,覺得還是沒李仙惠說的威風,她捅了捅羅婉雲:“阿羅,你學一下。”
羅婉雲搖頭:“我不會……”
鄭微音不依,硬是催着她學兩句,羅婉雲沒辦法,隻要聽從,軟糯糯的語氣比她還不如!
鄭微音對李仙惠道:“你要是在你婆家把這種氣勢拿出來,就不會被他們欺負了。”
李仙惠苦笑:“光有氣勢有什麼用,沒有實力這叫虛張聲勢,誰會怕?”
王陵把馬車趕到了偏僻地方,幾人下車,李仙惠敲了敲座椅:“出來!”
座椅有些重,那人頂了幾次都沒能出來,羅婉雲心軟,上前幫忙。
那女子惶恐地看向他們,撲通跪在地方給她們行禮叩謝。
“幾位恩公的大恩大德,嬌娘做牛做馬一定報答!”
鄭微音:“你真是天仙閣逃跑的樂妓?你這樣跑不了多遠的,沒有身籍你遲早會被抓回去。”
嬌娘聞聽這話,身形如風中落葉,瑟瑟發抖,蒼白的臉上卻帶着堅定:“嬌娘就是死也不能回去,我……我不是樂妓!”
王陵沉聲:“你是良籍?為何不去官府報案?”
嬌娘一臉羞憤,整個人搖搖欲墜,隻是一味搖頭,應該是另有隐情。
既然她不肯說,王陵也不好逼問。
李仙惠微微蹙眉,擔憂會被卷入其中,連忙岔開話題:“嬌娘,能幫的我們已經做了,接下來隻怕不同路,你可有想好接下來去哪?”
嬌娘擡頭,無助地看向他們:“恩人……恩人是要抛下我嗎?”
李仙惠有些無語,看向鄭微音,有些話不用她開口。
鄭微音忍不住出聲:“你這話說的有意思了,你偷偷藏在我們馬車上,差點就連累我們了,竟然還說這樣的話,我們幫你逃出來已經仁至義盡了。”
“可嬌娘無處可去,恩公,求求你們收留嬌娘,做牛做馬都可以。”
李仙惠伸手拉住了她:“你要是真想做牛做馬,在天仙閣不也一樣,但你想逃出來,總歸是有打算的吧?”
嬌娘咬唇,神情躊躇。
王陵有些意外地看向李仙惠,她倒是一言就點出了關鍵
鄭微音也反應過來:“對啊,你既然是好人家女兒,那你的家在哪?怎麼不回家去?”
嬌娘嘤嘤一聲啼哭,雙手捂臉:“我……我有何面目回家見雙親,我恨不能死了算了,可我忍不下這口氣!”
她哭聲聞者傷心,内裡好似有無盡的委屈。
羅婉雲逃出手帕遞給她,安撫她:“你爹娘肯定也很想你,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
嬌娘搖頭:“沒有誤會,是我識人不明,自作自受……”
“我家在汝州,家中也算殷實,家裡有我和幼弟,大人對我頗為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