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恩握緊手中溫潤微涼的香囊,感受着父母沉靜目光中的支持與力量,點了點頭。起身離開時,她望向窗外,莊園的夜空清澈如洗,真實的星辰安靜地閃爍着,遠比馬爾福莊園的魔法星河更讓她心安。
馬爾福莊園:
與索恩莊園的沉靜溫暖截然不同,馬爾福莊園在賓客散盡後,彌漫着一種華麗而冰冷的氣息。家養小精靈們無聲而高效地清理着殘局,水晶吊燈的光芒似乎也變得格外刺眼。
盧修斯和納西莎坐在金碧輝煌的小會客廳裡,面前的水晶杯裡盛着昂貴的睡前魔藥酒,而非溫熱的茶。德拉科則煩躁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着父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冰冷的窗棂,月光勾勒出他緊繃的側影。
“奧利安·索恩…”盧修斯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緩緩搖晃着杯中的深紫色液體,灰眸在燈光下閃爍着算計的光芒,“他像一塊浸透了古老魔法的黑曜石,難以撼動,更難以看透。他對國際魔法合作司的态度…滴水不漏,隻強調‘穩定’和‘古老的規則’。想把他拉上我們的船,需要更有力的…誘餌或籌碼。”
納西莎姿态優雅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卻銳利如刀:“他的女兒,就是那塊最大的籌碼,盧修斯。你沒看到今晚德拉科和她共舞時,那些老家夥們的眼神嗎?索恩家的血脈,加上馬爾福的權勢…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結合了。”她頓了頓,語氣帶上了明顯的不滿,“隻是這塊‘籌碼’…未免太過矜持。德拉科連教名都奉上這麼久了,她依舊一口一個‘馬爾福先生’,在所有人面前!這簡直是在無聲地打馬爾福的臉!”
德拉科猛地轉過身,灰藍色的眼睛裡壓抑着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惱:“她叫了!在露台上!隻是…”他想起伊萊恩那清冷的、帶着命令口吻的“德拉科,放開”,以及後來那句“信任索恩的判斷”,感覺那股無名火又燒了起來,“…隻是在那種情況下!而且她還是為了那個該死的波特!”提到波特的名字,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尖銳,“你們看到了嗎?波特寄給她的信!用着那種防護墨水!她還不肯告訴我内容!”
“波特?”盧修斯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危險,如同被觸動的毒蛇,“救世主的手,伸得夠長的。他在拉攏索恩?”他看向德拉科,“伊萊恩·索恩對波特的态度如何?她信任他?”
德拉科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她…她含糊其辭!隻說是什麼‘普通學校事務’!但那種墨水的等級…騙鬼去吧!她維護他!”這個認知讓他更加不爽,“她還讓我‘信任索恩的判斷’!好像我是在無理取鬧!”
納西莎放下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吸引了父子的注意。“冷靜點,德拉科。”她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為一個波特失控,不是馬爾福該有的姿态。至于伊萊恩·索恩…”她微微眯起眼睛,“她的矜持和界限感,确實令人惱火,但也恰恰證明了她的價值。輕易被熱情沖昏頭腦的女孩,配不上馬爾福的姓氏。她第一次在私下場合叫了你的教名,這就是進展,無論起因如何。”
她站起身,走到德拉科面前,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兒子緊鎖的眉頭:“記住,小龍,耐心和策略。她不是潘西·帕金森那種可以輕易哄騙或施壓的小女孩。她是索恩的繼承人,她有自己的驕傲和…秘密。”納西莎的目光變得深邃,“你需要做的,不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吃醋質問,而是讓她明白,她的秘密和判斷,隻有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讓她…主動向你靠近。”
盧修斯也站起身,走到德拉科的另一側,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力道沉穩。“你母親說得對。伊萊恩·索恩是一柄需要精心開刃的古劍。波特…不過是個小小的試金石,正好讓你看清她态度中的裂隙——她對救世主尚存聯系。利用好這一點,德拉科。讓她看清波特和她,和索恩,甚至和你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純血的立場,必須清晰。”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魔咒,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德拉科感受着父母施加在雙肩的、象征着期望與壓力的重量,望着窗外馬爾福莊園精心修剪卻毫無生氣的花園,心中的煩躁并未平息,反而沉澱為一種更深的、帶着冰冷目标的決心。伊萊恩·索恩那沉靜不可測度的身影,連同她腰間閃爍的月光石和手腕上那抹該死的淡金色墨漬,在他腦海中交織。他灰藍色的眼眸深處,屬于少年的醋意被更深的謀算和征服欲所覆蓋。
“我明白了,父親,母親。”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甚至帶上了一絲盧修斯式的冷冽。他不會再被她的沉默和那個波特的陰影牽着鼻子走。他要讓她明白,誰才是她真正應該注視、依靠和…最終歸屬的人。馬爾福想要的東西,從來不會失手。
夜已深,索恩莊園在月光下沉睡,馬爾福莊園則在冰冷的算計中睜着眼睛。一場宴會落幕,但兩個古老家族之間,圍繞着年輕繼承人的心與未來的棋局,才剛剛進入更複雜的階段。那露台上月光下的漣漪,終将擴散成影響深遠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