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啻最擅長利用人的心理,将他們的情緒擴大化開,以找到時機控制對方,為其屠宰。
幾乎是在同時,方才看到過的場景一點一點和面前的情況重疊。
如果再不快點,事态将會一發不可收拾。
初久幾乎是在瞬間認定,她方才看到的,就是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
她再不猶豫,右手凝起一道光火,直直朝晏且南打去。
晏且南本能揮劍擋開,正待刺向初久。
然而此時,手中的帝啻忽然間紅光迸發,整座後山霎時飛沙走石,煙塵四起,黃沙卷起,帶着礫石飛速砸開。
修士們立馬以背相抵,圍成一圈嚴陣以待。人群中,别正良眸子一暗,趁着他們不備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符紙,令其浮到空中,咬指破血化法,将其化成掌心光火,朝初久淩空拍去。
然後卻沒想到兩人激鬥間換了站位,這一擊直直打中晏且南,他身體猛向前傾了一步,哇地吐了一口血來。
這時,腳上陣法再次變動,他原先站穩的地面卻猛地一轉,一腳踩空就往懸崖倒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初久下意識拉住晏且南的手臂,另外一隻手迅速結印。
别正良一看自己打錯了人,但初久也受到了波及,如果不立馬殺了她,日後定有後患。
如此一想,他掌心凝光,再次朝初久背後拍去。
初久結界剛要護住晏且南,背後便遭一擊,她蓦地一凜,那道結界也歪了一錯,身體承受不住力道,跟着朝懸崖掉了下去。
地下魔谷,懸崖,夏初然……
初久迷迷糊糊之間,勉強拉住了晏且南,艱難地單手結印試圖用結界擋住下落,然而因為地勢峻高,她意識不清,結界也難以完全将兩人護住,隻能随着兩人一同落到地下,為其承受大部分的沖擊之後,便迅速地齑化成粉淬散在風中了。
無盡的黑暗覆了兩道身影,濃重的魔氣在兩人之間盤伏着,試圖鑽進兩人的體内,但其中一道體内另有靈力抵住了魔氣入侵,它們盤旋了一陣後,不舍地放棄了晏且南,源源不斷地鑽入初久的體内,從四肢百駭飛快湧上心頭。
然而,在試圖深入内部之時,初久的肩上三足烏印再次迸出金光,疼痛瞬間激醒初久,體内的魔氣更是毫無保留全都被打出。
“啊!!!!”初久痛苦地哀叫了一聲,帶着濕氣的眼眸毫無焦距地看向虛空,繼而被墨色迅速吞沒,聲音落下之後,金光消失,她也再次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周側的魔氣似有意識地浮動了一陣,見初久沒再動彈,才試探地摸了進去。
而這次,初久的體内再無抗拒,将魔氣全都吸納其中。
懸珠塔。
無燈照明的大殿中,彌漫着沉悶雜亂的魔氣。
秦溫綸臉色慘白地站在台上,奮力克制着什麼,手中緊緊地握着一枚周身冒着淡淡金光的珠子,然而他修為不及,終還是無法克制,跌撞地按住了椅把,接着哇地吐出一灘鮮血,身體也似翻江倒海地攪疼起來。
疼痛持續了好一會兒,才被他用魔力再次克制下去。
秦溫綸艱難地擡手抹掉唇上的鮮血,施了個淨訣将地上鮮血除了,緩慢坐到椅子上,咽下口中腥血氣,道:“讓南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