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拍了拍手,屋内正中央的圓形賭桌随着“轟隆”一聲慢慢下降,緊接着升上來一個圓台,圓台之上是一個高大的鐵籠。
一位身材精瘦的少年正在鐵籠之中昏迷不醒,身上的粗布麻衣被人扯得歪歪扭扭但尚能蔽體,臉上和身上裸露的肌膚都有一些淤青和血迹。
即便如此,這些都無法掩飾男子的清隽容顔。
郎豔似乎還從未來過這樣的男侍,各位夫人見了皆是滿眼驚豔。
但孟婵見今日的賭注竟是這副污糟模樣,不悅問道:“怎麼回事?”
“回婵主的話,這事兒是老肯辦的,奴……不知。”答話的男侍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興許是他……心有不願,奮力掙紮所緻。”
聽到這個回答,孟婵非常不滿意,今日的纰漏一個接着一個,若總是如此,她這郎豔遲早得關門。
但見各位夫人對今夜的賭注似乎很是滿意,她也沒工夫再去追究這個事。
夫人們摩拳擦掌,皆是一副對今夜的賭注勢在必得的模樣。
郎豔内關于“賭”的規則其實很簡單,即通過尋常賭坊中的賭博形式,決出最終的赢家。
每人最初擁有一定的籌碼,經過一晚上的賭博之後,最終擁有籌碼最多的人為今夜的赢家,才有資格用籌碼兌換賭注,并獲得賭注的所有權。
每個賭注都有他的價格,兌換賭注時開價,一般情況下,赢家所擁有的籌碼都要比賭注的價格高許多,兌換賭注之後剩下的籌碼可以換回銀錢。
但也有例外的情況,赢家所擁有的籌碼低于賭注的價格,她則會血本無歸,既得不到賭注籌碼也輸光了,瞬間變成輸家。
籌碼是用銀錢兌換而來,因此若是看上了當日的賭注但賭運又差了些,最簡單快捷的方式即是砸錢,直接讓自己成為擁有籌碼最多的人。
但是因為賭注的價格不确定,這法子也很有風險。
這是郎豔的盈利方式,一直以來收入非常穩定,若是遇上賭注極其搶手的情況,也能大賺一筆。
來郎豔的人大都是喪夫的寡婦,夫家不是在朝中當官就是各個行業的富商巨頭,金銀這等身外之物她們是最不缺的。
今夜的賭注十分讨夫人們歡心,因此兌換籌碼時都特别闊氣,孟婵也加入其中,與各位夫人一起賭,逐步将今夜的氣氛烘托至高潮。
籠中的男子睫毛微動,似是有醒來的迹象。周圍聲音嘈雜,絲竹之聲與喧鬧的人聲纏繞在一起,吵得他頭疼欲裂。
施硯聲緩緩地睜開眼。
這……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緩慢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回憶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形。
施硯聲回憶起自己夜晚出門是想到姐姐賺錢的地方看看,自己能不能也找個活做,多少為姐姐分擔一點。
可是他不太明白姐姐賺錢的地方為何有這麼多衣着清涼的女子,這些女子見了他都一股腦地圍上來,但是知道他沒錢的時候,她們又立馬變臉離去。
後來又來了一位年紀稍長的女子,告訴施硯聲想賺錢的話就跟她走。
或許這位嬷嬷可以給他活做?他二話不說就跟她到了後院的一間柴房,讓他在裡面先等着。
沒過多久,他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之後就暈了過去。
等到自己有意識的時候,卻發現雙眼已被死死蒙住什麼也看不見,雙手被綁在身後,就在他準備想發力解決身後的繩索時,竟有人來扒他的衣裳。
施硯聲再傻也明白自己是被人騙了,他奮力掙紮,經過一番糾纏,扒他衣裳的人也放棄了,一會兒就沒了動靜,緊接着他又聞到了那股奇怪的異香,很快他又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時就是在這個陌生且詭異的地方。
施硯聲睜開酸澀的雙眼,發現自己被鎖在一個鐵籠之中,欄杆外面圍了一圈全是人,但似乎暫時沒人注意到他醒了,隻是專注于賭桌上的情況。
這個房間四面無窗,室内燈火通明,完全判斷不出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房間内的布置……似乎像是個賭坊?
隻是這件賭坊内大都是女子,偶有幾個男子看着像是在伺候人,與他先前所見很不一樣。
他側身躺着,頭發散亂地蓋在他的臉上,因此沒人發現他這裡的異樣。
此刻人多,自己勢單力薄,雙手被束縛不宜輕舉妄動,還是先裝作昏迷,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随機應變找機會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