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下變成橙紅色,掌管府中大小事務的管家連走帶跑的到了門口。
隻見他接過一個油紙包裹的物品,遞東西的人也出現在文昭眼前。
袁起!!!
他不是從未離府嗎,難不成是發現他們了,從後門離開?不應該啊。
文昭扭頭和及時雨對視上,二人都是不解。
商量過後,文昭去青樓查看梅花是否回去,及時雨則是繼續盯着。
青樓外,妓女掐着嗓子迎客的聲音傳到文昭的耳畔,文昭腿有些軟,他就不該逞強來。
沒辦法,隻好硬着頭皮上了。
門口,老鸨認出了他,尖着嗓子道:“公子又來了,快快快,裡邊請。”
文昭并沒有進去,先是問了老鸨,梅花是否在。
老鸨擡起右手,手中的帕子随着動作拍打在文昭身上,她道:“咱們梅花可真招人喜歡,公子快進去吧,梅花這檔子正空着呢。”
文昭道謝後進去了,香粉味撲面而來,文昭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
在一個角落,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拉扯着梅花,就連他耳上的紅牡丹都落了下來。
文昭健步上前,制止住了男子,冷聲:“放手。”
男子還不依不饒,文昭直接将劍拔出一寸,男子這才作罷。
梅花撿起地上的牡丹,帶回原位。
梅花輕言輕語道:“多謝文公子。”
文昭看着他那透膚的輕紗,脖頸處紅色的斑斑點點無一不在訴說着發生了什麼。
文昭忍不住道:“穿的厚實些便不會招人騷擾了。”
梅花卻隻是垂眸淺笑,他道:“奴家本就是做這種生意的,若是裹的厚實了,便做不得了。”
聞言,文昭也不再多說,他問:“今日你可去了禦史府?”
梅花點頭應道。
文昭蹙眉,又問:“那你就不覺路程不對嗎?”
梅花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文昭開門見山道:“今日你坐馬車離去後,我便一直跟在身後,馬車卻不是往禦史府去的,你就絲毫沒有察覺嗎?”
話畢,梅花回想了一下,确實一片空白,他道:“每次坐上馬車後車内的人便給我服用了一種藥丸,醒來時便在袁大人的床上了。實在是不清楚。”
這便奇怪了,先是馬車騎往城郊,又是袁起未出門卻從大門歸來。
梅花打斷文昭的思緒,道:“消息我探到了,袁大人在床上時嘴把不了關,一問就全知了。”
文昭道:“查到什麼?”
梅花故意吊足人胃口,他理着發絲,嘟囔道:“真是許久不見季公子,想念的緊。”聲音正正好好傳進文昭的耳朵。
梅花的眼神略帶嬌羞,文昭語調平緩,“我會替你轉告給他。”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又說:“想來,季公子也十分的想念你。”
梅花唇角勾起,文昭今日才發現,梅花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當真好看。
梅花道:“袁大人說了,他的私庫堪比皇宮。”
話畢,沒了聲音,文昭問:“沒了?”
梅花道:“沒了,問了半天隻說了這個。”
文昭臉上仍然沒有表情,“嗯,多謝。”
話畢,離開了此等胭脂俗粉之地。
梅花站在原地,望着文昭的背影愣神,若是家族沒有沒落,他是否也不必拘在這兒,可以像文昭一樣,做個自由自在的人。
回了禦史府屋頂,及時雨還在盯梢,文昭蹲在他身旁,不知如何開口,許久才僵硬的道:“梅花說想你了,記得去看他。”
及時雨解釋的話語卡在喉嚨,怎麼說?說什麼?千言萬語彙成最後的,“嗯。”
文昭繼續道:“梅花探得消息,袁起說他的私庫堪比皇宮,倘若是真,可想而知他貪了多少。”
及時雨垂下眸,沒有言語,片刻後道:“今夜袁起應是不會再有動作了,你我先回去回禀,再做打算。”
文昭答應。
書房内,覃禍立于窗前,晚間的風已帶上了秋意,片刻後,他道:“莫不是有暗道?可暗道又怎會通到城郊?”
文昭道:“屬下去查。”
思慮一番,覃禍點頭,道:“你與及時雨一道行動,也好有個照應。”
文昭答應。
翌日,又是禦史府的屋頂,及時雨已在蹲守。
文昭壓低聲量,道:“昨日袁起未出門卻從大門歸來,在這禦史府下極有可能藏着條暗道通往府外。”
及時雨的眼下透着股烏青,應是昨夜未睡好。
文昭又道:“我要進去看看。”
及時雨側頭看向他,道:“那你可知從哪進入暗道?”
文昭噎了一下,道:“不知,無非就是卧房,書房等地,都查查便是。”
及時雨淺笑了下沒說話。
後院一處廂房走出一男子,文昭和及時雨将頭壓下了些,隻留眼睛觀察。
隻見袁起直至出了府。
機會來了,文昭跳下屋頂,從窗翻進書房,及時雨緊随其後。
書房内布置簡樸,所用皆是平價之物,這便讓人有些想不通了。
若真是貪得大筆贓款,為何卻不用,莫不是怕人發現端倪?這也太過謹小慎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