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殺雞髒了衣裳,不想要了便燒了,這也礙着梁大人眼了?另外,既是大覃秘藥,梁大人如何得知?”陳勝的眼神如銳利的蛇,這秘藥他也是在黑市花了大價錢買的,而且他手中的是最後一瓶。
“将軍有所不知,我曾遊曆世間,見識自然豐富些。”覃禍答。
陳勝自是不信,但也尋不到覃禍的破綻。
随後,覃禍将手伸至文昭面前,文昭從衣襟中掏出信封。
覃禍捏着信,道:“田大人有個習慣,所有來往的書信從不燒毀,全都收在盒子中,臣手中這封便是從盒子裡取出的。”
陳勝來不及将思緒回籠,王泉就已走下高台,将信呈了上去,遲暮看過後便給了太後,“母後,您看看這是不是将軍的字。”
太後接過,隻見那字下筆風雷,矯若驚龍,赫然是陳勝的字。
衆人見太後盯着信遲遲不說話,心中都有了猜測。
遲暮俯視着陳勝,“将軍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陳勝僵住了,眼下他徹底沒了探究覃禍的心思,腦中全然是對那封信真假的懷疑。
“将軍是在想那封信怎的死灰複燃重新出現在我手上了是嗎?”陳勝眼下的神情正中覃禍下懷。
不過片刻,陳勝臉上的驚詫消失不見,“臣,認罪,田浩是臣殺得,這等心思不純亂站陣營的奸佞,該殺。”
遲暮染了怒氣,“田浩是忠臣還是奸佞朕有數,還輪不到将軍逾矩先斬後奏。”
陳勝稍稍服了軟,“臣知罪,既如此陛下賜死臣吧。”
話畢,衆人嘩然,陳勝這是在以死違抗遲暮嗎?
不等衆人反應,陳勝從衣襟中掏出一塊金牌,扔到了殿中,他又道:“這是先皇賜的免死金牌,兩兩相抵,若是陛下覺得一塊不夠,臣還有很多。”
遲暮右手緊握成拳,捶在扶手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陳勝,你未免太放肆了!”
霎時,大殿中無人發出聲音,就連呼吸都是謹小慎微的,遲暮又道:“陳勝故意殺害朝中大臣,罰兩年俸祿,退朝。”
“臣,謝陛下不殺之恩。”陳勝深深地躬下身。
遲暮有些疲倦的離開了大殿,田浩之死不過是陳勝在給其他的大臣一個下馬威,好不容易安穩的朝堂又要動亂了,偏偏又沒有陳勝的把柄罷免他。
文昭沒有急着出宮,他去尋了及時雨,剛進宮中就與及時雨撞上,他胸口起伏明顯,還喘着粗氣,“你找我?”
文昭沒有很快作答,他将随身帶了多年的狼牙吊墜遞給及時雨。
“往日你送了我許多,想來是還不清了,這個送你,你我兩清。”文昭嘴中吐出的文字瞬間冰封了及時雨。
他聽聞文昭找他,忙從樹上翻越而下,甚至崴了腳,一路狂奔隻為早些見到文昭,而現在卻要與他兩清。
“你就如此厭惡我,不想與我有任何瓜葛嗎?”及時雨沒有接吊墜,而是問道。
“好歹我也送了一次禮,收下吧。”文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好。”及時雨接過吊墜。
出宮的路上,覃禍問道:“你将佩戴多年的狼牙吊墜送出去了?”
文昭有一瞬的驚訝,他并未對覃禍說過,不過片刻,他道:“是。”
“想來你已與及時雨告完别了,不日咱們就要啟程離開。”覃禍喃喃道,望着池國的天,與大覃有些不同。
大覃有望不到邊的草原,還有在空中盤旋的鷹,有骁勇的戰士和死去的英魂。但池國有覃禍舍不下的心上人。
深夜,遲暮褪去衣袍,剛躺入被窩中,一人翻越窗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遲暮床旁,遲暮正準備起身,卻被來人壓了下去。
覃禍意亂情迷的吻着遲暮的唇,情至深處遲暮推開了他。
覃禍胸口起伏,眼神不經意從遲暮那張白嫩的臉移到手上,右手此時還泛着紅,想來那時用的力有多大。
覃禍握住遲暮的手,貼近自己的唇邊,輕吻,“疼嗎?”
遲暮沒有回他,也沒有掙脫,而是問:“田浩所中之毒你如何得知?”
覃禍輕笑,“陛下上朝太不認真了些,臣都說了遊曆世間見識廣泛,不足為奇。”
“朕要聽實話。”遲暮突然認真,雙眸緊盯着覃禍。
覃禍垂下頭,埋進遲暮的頸窩,吻着每一寸皮膚,“陛下莫不是想言而無信,一直岔開話題。”
“梁雲宿,回答朕。”遲暮的手攀在覃禍的肩上,對将要做的事毫無興緻。
“不是說好喚我羿安的嗎?”覃禍的語氣中不自覺添了絲委屈,“遲暮,現在還不是時候,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告訴你。”
“你總有事瞞着我,羿安,不是說好對我不再隐瞞嗎?”遲暮的聲音很輕,揉在二人交叉的呼吸中。
那夜覃禍不知喊了多少遍遲暮,遲暮被覃禍逼着說了多少遍愛他,短暫一夜二人暫時放下了所有事,沉溺于情愛,無數次的高潮折磨着遲暮,亦釋放着他。
“遲暮,我想一直在你身側,與你恩愛兩不疑。” 一場大戰結束,覃禍力竭将遲暮摟在懷中。
懷中人滾燙的身軀反應着方才戰事有多麼激烈。
“好,朕封你為皇後,讓你與朕生同衾死同穴。”遲暮的腦子似是也變得昏沉,又似從未有的清醒,他又何嘗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