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越來越大,不少百姓抵擋不住寒冷紛紛回了家。
奢華精美的宅院頃刻間崩塌成廢墟,待火勢蔓延到全府,已經有要殃及旁人的趨勢,衆人才開始滅火。
幾個時辰過去雪依舊沒有停的趨勢,甚至已經漫過人們的腳踝了,好在火是滅了,衆人也沒了看戲的心思,紛紛回了家。
梁府大火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宮裡也不例外,至于為何會傳的那麼快,其中自有陳勝在推波助瀾,他就是要遲暮心死,好全心全意鋪在政事上。
王泉已然知道了消息,給遲暮磨墨時分了神,遲暮察覺到了,問:“你有什麼心事嗎?”
“奴才,奴才……”王泉撲通一聲跪下,話卡在嘴中不知如何說。
此時,及時雨來了,面色有些陰沉,“你下去吧。”
“嗻。”
頓時,偏殿中隻有他們二人,遲暮分出眼神看了他一眼,“是又沒銀兩了還是又受委屈了?”遲暮調侃道。
“梁雲宿死了。”遲暮寫字的手一頓,墨汁随着筆尖滴落紙上。
“你說什麼?”遲暮不确定的又問了一遍。
及時雨移開眼不與他對視,“梁府大火,從中找出了兩具屍骨。”
遲暮很快恢複原樣,繼續手中的事,“這兩具屍骨也許是府中下人,不一定是……”
“梁雲宿在幾日前就遣散了下人,府中隻有他和文昭。”殺人誅心,遲暮再無法尋借口蒙蔽自己。
他将手中的筆放下,沉默的走向殿門,卻被及時雨抓住了,“你要去哪?”
“朕,朕去看看。”眼下的遲暮頗有一番失魂落魄的模樣。
及時雨将他拉了回去,“你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冷靜一點,你是池國的君主,你不能亂。”
池國君主四字重重砸向遲暮,“朕知道了。”
“你呆着,我去給你煮碗元宵,快過節了。”及時雨說完離開了,看到王泉囑咐他看好遲暮。
王泉輕聲走進殿中,“陛下,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朕知道,讓朕一個人靜靜。”遲暮支開了王泉。
王泉退了出去,守在門口,攏共一個門遲暮也跑不出去。
“元宵……不是答應朕,今年還要做元宵給朕吃嗎?不是說要當朕的皇後嗎?怎的失信了?”遲暮喃喃道。
不過一炷香,及時雨端着元宵來了偏殿,在看到站在外面的王泉他心下就有些不安,推開殿門,果然哪還有什麼遲暮。
“人呢?!”及時雨發出一聲怒喝。
王泉慌了神,“奴才一直守着殿門,連隻蒼蠅都沒放進去。”
“你不知遲暮會武功嗎?既守在門外,窗戶為何沒人守?”及時雨将手中的元宵砸在地上,顧不得什麼騎上馬出了宮。
梁府的火已經滅了,卻也什麼都不剩了。
遲暮翻身下馬,沖至府前,一瞬間他的淚再也繃不住,覃禍若真的在裡面,絕無生還的可能。
刑部的人正在檢查可有殘餘的證據,仵作身側是兩具屍骨。遲暮低聲呢喃:“羿安。”
靠近時,刑部的人攔住了他,遲暮權當看不見,他更大聲的喊道:“羿安,羿安!”試圖将地上的人喊醒,但并無可能,地上的人遭大火的焚燒隻剩一副焦黑色的軀骸。
“哪來的瘋子,滾一邊去别打擾刑部辦案。”
遲暮被推開,險些倒地,“好大的膽子,朕是天子,朕的話就是聖旨,朕讓你們滾開!”
霎時,衆人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之際及時雨來了。
及時雨扯過遲暮,扯不動幹脆抱着他往後拉,邊拉邊道:“不好意思,我哥腦子不好,打擾大人辦案了。”
“切,腦子不好就别放出來了,聖上怎會是他這等瘋魔的樣子。”
眼見遲暮還要說什麼,及時雨一把蒙住他的嘴,将他拉倒巷子裡。
“遲暮!回宮吧。”及時雨終是說不出狠話,十餘年來,遲暮幾乎沒落過淚,又何嘗見過這樣的場面。
遲暮無力掙紮,任由及時雨将自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