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的日子定在三日後的鬥武場,到時誰還能站的起來,誰就是太子。
回宮後,覃禍将朝上之事講與文昭聽,“殿下,你的傷還未好全。”
“那又能如何?覃策才不會為了我将時間延後。”覃禍仰頭望向遠方,今日出太陽了,屋檐上的雪并未消融太多。
安靜片刻,覃禍又道:“怎的不說話,我還以為你要怪我放棄當初的計劃。”
文昭垂下眼睫,“怪,又不怪。不放棄計劃待你掌了權池國的權向大覃發兵且不論能不能赢,到時定是戰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放棄計劃你奪太子之位機會渺茫。但你在二者中還是選了後者。”
覃禍輕笑一聲,“還是你懂我,愛上遲暮隻是其一,百姓眼下過着穩當的生活何必打破這份平靜,若為一己私欲發動戰争,那這個人早已喪失當君王的資格。”
短短幾日,覃禍的傷自然好不了,尤其是貫穿胸膛的那一劍,也難怪文昭那麼擔心,若是覃宏或者覃琛下手重些,說不定要給覃禍送上西天。
距離比武隻有一日,深夜,覃禍的宮殿闖進個刺客,這試探的意思未必太明了。
刺客手中握着鋒利的匕首,月光照在刀刃上有一閃而過的光,覃禍半夢半醒間倏地的坐起身,他将枕頭抱在胸前嗎,呵斥着:“大膽,有刺客快來護駕!”
隻見,刺客的匕首紮向覃禍,卻被他躲了過去,紮上了被褥,覃禍驚恐地大喊:“文昭,護駕!有刺客要刺殺本殿下。”
刺客将匕首拔出又刺向覃禍,此次他沒有躲,千鈞一發之際文昭趕到,一劍斬下刺客的右手,刺客痛呼一聲趕忙離去。
覃禍歎了一口氣道:“可憐我這床被子了,本來就沒什麼好東西。”
文昭收了劍,看着覃禍仍舊抱着枕頭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忍不住道:“何時才能停止你是廢物皇子我是武功高強的侍衛這層表象,大冬天從床上起來真是要命。”
覃禍大笑兩聲,“這不才能凸顯出你的作用。”
文昭睨了他一眼,“那刺客什麼來頭?”
覃禍看了眼地上的斷手,笑道:“覃宏那個蠢貨派來的呗,蠢貨派了個蠢貨。”
“那明日他若是發現你武功蓋世豈不是要氣死了?”文昭調侃道。
“隻是希望到時他别那麼蠢。”覃禍道。
将軍府還是給陳勝住着,不過牌匾換了,成了陳府。遲暮另為淺聿賜了座宅院為将軍府。
夜深人靜,黑衣人跨牆而入,輕手輕腳的落地,誰曾想将軍府的守衛堪比宮中,霎時便被團團圍住。
黑衣人背靠院牆無路可逃,淺聿聽到聲響披上大氅出來了。
“發生何事了?”淺聿疾步走來。
一守衛抱拳行禮,恭敬道:“回将軍,來了個刺客。”
淺聿擡眸與黑衣人對視上,黑色面罩遮掩了面容,隻一雙眼流露在外,“此人我親自審問,你們下去吧。”
“是。”
衆人散去,淺聿目光仍舊不離他,良久後轉身回屋,黑衣人跟上。
淺聿坐在床邊,從外頭走了一遭好似沾了一身的霜倏地融化,“還不願摘下面罩嗎?”
董深拉下面罩,面上浮現出一個尬笑,“那麼晚還沒睡啊?”
“深哥,私闖将軍府我是可以将你斬殺的。”淺聿的語氣如他的眸子一般沒有任何情緒。
董深笑微微僵住随後唇角平了下來,他張開雙臂面向淺聿,“你舍得便來殺。”
二人的視線凝結在空中,終是淺聿先敗下陣來,他無奈道:“深哥,咱們快十年沒見了吧,十年來将軍整日守在防線望着那座城的方向,我也去那座城找了你十年,從未找到。”
董深籲出口氣,坐在淺聿的對面,“往事不必再提。”
“好,那你今日找我有何貴幹?”淺聿問。
“陛下近日來可好,還有,平安結該還我了吧?”董深道。
聞言,淺聿擡起了眸子,十分笃定道:“梁雲宿沒死。”
董深不作聲,淺聿隻好又道:“陛下像變了個人,雖說平日就較為沉穩,但如今眉宇間多了幾分戾氣,不再那麼優柔寡斷。”
話畢,董深也站起了身,又将面罩拉了上去,不過刹那,屋内就無了他的身影,淺聿連挽留的話都未來得及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