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傳召的旨意落在覃禍手中,他随着公公進宮,禦花園還剩些菊花未敗,遲暮便站在旁,端詳起花朵的模樣。
見覃禍來了,他屏退衆人。
遲暮問:“聽聞,昨日朕醉酒是太子殿下送朕回宮的?”
覃禍微微颔首,“是,不過在禦花園遇到了陛下身邊的公公,剩下的路程便交由他了。”
遲暮靜靜地聽着,默不作聲。
隔着面具,覃禍肆無忌憚地望着遲暮,倏地想到了什麼,他問:“昨日大覃送的禮,陛下可有打開看看?”
“昨日酒喝的多了些,一早就歇息了,那裡面裝的是何物?”遲暮問道。
面具下露出的唇微微上揚,“既是送給陛下的,那就需陛下親自打開。”
遲暮輕笑了聲,轉過身與覃禍面對面,他盯着面具的兩個窟窿眼,似與面具之下的覃禍四目對視,“太子殿下與朕的一個故人很像。”
“是嗎?您都未睹過我的親容,怎知像了?”覃禍問。
遲暮撇開視線,聲音冷了幾分,“太子殿下都不問朕像誰嗎?”
“陛下的故人,本殿豈會認識。”
遲暮步步緊逼,“說不準太子殿下認識呢。”
“陛下何出此言?”覃禍雙手背過身,望着湛藍的天空。
遲暮端詳着他被面具包裹的五官,越看越覺得熟悉,“殿下把面具摘下來,讓朕看看就知道像不像,認不認識了。”
覃禍十分敷衍的找了個借口,“不瞞陛下,本殿臉上有燒傷,實在不宜見人。”
亦是話完的那一刹,遲暮兩步上前,趁覃禍不備摘下了他的面具。
那張刻在骨頭上忘不掉的臉,此刻完完整整的出現在遲暮的面前,覃禍臉上還有未收回的驚訝,但很快就垂下頭,沉默不語。
遲暮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刃般審視着覃禍,一時間他的嗓音冷的像雪山上的冰泉,刺骨、刺心。“朕是該叫你太子殿下還是梁雲宿?覃禍。”
最後兩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吐出。
覃禍的面上浮現出一個極淺的笑,“依舊喚我羿安吧,是我母妃為我取得小字。”
對面遲遲沒有聲音,覃禍偷偷将視線移過去,隻見遲暮死盯着他,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良久,待到起風了,遲暮才道:“朕,就說你沒死。”
覃禍轉過身,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我可舍不得死,家中賢妻還在等我歸家呢。”
遲暮掙脫了覃禍附在他手背的手,面上也是淡漠疏離。
荒唐一夜後,文昭率先從睡夢中蘇醒,醒來就發現自己與及時雨都是衣不蔽體,更是肌膚相貼。及時雨的懷很溫暖,文昭罕見的有些眷戀,便趁着及時雨沒醒,放肆一回。
那張常常被及時雨引以為傲的俊臉此時就在文昭的面前,他伸出指尖,拂過及時雨如山丘般高挺的鼻子,一路往下,那薄唇不知吻過多少次了。
倏地,及時雨眼睫輕顫,琥珀色的眼眸像獵食的豹子,他看着懷中可人的小美人,連帶着笑都有幾分□□。
見此,文昭急忙從及時雨的懷中出來,用被子将自己除了腦袋全部裹起來了,面上還要做出厭惡的模樣。
及時雨支起胳膊撐着腦袋,“還遮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昨夜可都看了。”
“登徒子。”文昭罵了一句。
及時雨忍不住嗤笑出聲,長臂在被中摸索,随後将文昭一把撈了過來,壓在自己身下,“你既說我是登徒子,那便做些登徒子的事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