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的心不可避免的一顫,無論這話是真是假,能不能做到,但在這一刻确實給了遲暮慌亂許久的思緒一點安撫。
深夜,遲暮剛與淺聿等人議事結束,王泉也被他撤了下去。
覃禍端着碗元宵徑自走了進去,遲暮的視線從覃禍移到碗,再看到碗中個個圓潤飽滿的元宵。
沒有言語,遲暮接過,細細吃了起來。
“今夜的風很大,吹得床鋪都是冷的。”覃禍十分隐晦地說道。
遲暮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眼下都要四月了,你若還是冷那便燒個炭盆。”
“炭盆又太熱了。”覃禍扭捏道。
遲暮有些無奈的籲出一口氣,“你想如何?”
覃禍俯身下去,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噴撒在遲暮的臉頰,“陛下雖說手腳冰冷,可身子實在暖和。”
遲暮一口元宵含進嘴中,順便睨了覃禍一眼。
覃禍唇角微揚,“我數到三,你若是不作聲可就是答應了……三。”
遲暮開口的唇都張到一半了,卻還是被覃禍捷足先登。
遲暮的表情實在好笑,覃禍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都未說是何物,朕怎知答應你什麼。”遲暮道。
覃禍道:“我要與你同床共枕。”
遲暮将最後一個元宵送入口中,“朕不許。”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覃禍道。
“朕可沒有答應,是你耍賴。”遲暮道。
覃禍彎唇輕笑,片刻後道:“本來還指望我們家的獨苗傳宗接代呢,誰知,竟也是個斷袖。”
遲暮問:“你才知他二人之間不似尋常好友了?”
覃禍的耳朵不免豎了豎,“難不成早有蹤迹可查?”
遲暮歎了口氣,反問:“你不是縱橫情場嗎,怎的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我可沒有,”覃禍急忙否認,“從小我就是最不受寵的皇子,人人都可欺我辱我,就連父王也不願認我,若不是來到池國,與你相識,我怕是死在大覃的某個角落都無人知曉。”
遲暮不由地心頭一軟,及時雨與覃禍的遭遇十分相似,他尚且有自己護着,可覃禍呢,孤身一人在偌大的深宮摸爬滾打,其中艱辛又有何人能感同身受。
“夜晚的床總是格外冰冷,哪怕是炎炎夏日,深夜似要将我吞噬,所以遲暮,今夜陪我睡可好?”覃禍将話題扯了回來。
遲暮軟了的心又硬了起來,他可真是沒個正經。
華麗的大殿,群臣一言不發,高台上,覃策将一條腿踩在椅子上,十分粗魯可無人敢說,哪怕他腳下踩得是蛇椅。
高台偏下點是國師常駐之地,随着覃禍離開,容邱也沒再上朝。
一白面罩掩面的男子在通報後進了大殿,隻見他眉宇淩冽,聲線低沉:“殿下将信紙扔了。”
覃策哼了聲,“廢覃禍太子之位,貶為庶民,凡是看到他的身影,殺無赦。”
嗓音輕浮,仿佛覃禍的命隻是一根雜草,想折便折了。
“咱們繼續昨日之事,衆愛卿可還有異議?”覃策問,雖說是詢問,可語氣充滿了威脅。
仔細瞧瞧,姚廣孝今日也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