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旋在空中的灰塵落回地面,陳沅兮帶人從草叢中起身,繼續往西北方向走,這次速度快了些。
與此同時,李钰立于馬上,手持長劍,身側是趙武和幾位參将,緊随的是挑選出的幾千名精騎和步兵,剩下的士兵向左右分散手持兵器跟在後面,已等候多時。
啟國士兵在他眼裡由一個蠶豆大小的黑點逐漸放大,估計距離還有四五百米時,李钰揮手,幾千精兵如離劍的弦般沖出去,城牆上的弓箭手把弓箭拉滿,瞄準啟軍後方,箭雨落下,随即響起慘叫。
一切隻在分秒間,啟國士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慌了陣腳,最末的士兵想轉身往營地的方向逃,被守在後面的參将攔住,一腳踹回了隊伍,啟國太子迅速發出指令,“調整隊形”,沒有騎馬的士兵跑到隊伍最前面,舉起盾,把後面的人牢牢護住,中間的騎兵呈方陣,剩下的小兵跟在最後,武器拿在胸前,随時準備作戰,幾個參将于高頭大馬上立于兩側,格外顯眼,像整支軍隊的守護神。
沖出去的幾千騎兵手持長槍,利用高度優勢,破掉前排舉着盾,不留一絲縫隙的啟國士兵,步兵趁機拿劍殺入隊伍,按李钰吩咐,盯緊馬腿,刀刀用盡全力,砍斷馬的前蹄,一人一馬的重量壓的它屈折前腿,匍匐于地面,許多士兵重心不穩,被甩下了馬。
霎時,啟軍被鬧得人仰馬翻,但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在啟國太子帶領下,調整方陣方向,重新形成防禦,同時回擊,用彎刀劃破這幾千精兵的脖頸,血液從多個方向噴湧,在空中形成美麗的弧線,然後像雨滴落入泥地。
在砍殺啟軍成片,細數估計有一兩千人馬,幾千精兵也少了三成時,啟國太子忽然開口,“且慢,我有一事要辦。”話畢,在所有人還在愣神,身體本能停止動作的瞬間,抛出手裡的長槍扔向了趙武,李钰一眨不眨盯着長槍的軌迹,用劍擋了一下,自己被反沖力震的後仰,馬受驚後退,因經驗豐富,很快穩住。
槍的方向改變,隻紮到了趙武騎的馬的脖子上,鮮血噴湧,哀嚎間應聲倒地。
趙武雖因慣性摔下馬,但常年習武,又下意識護住頭部,在地上滾了幾圈,天旋地轉後有些發懵,卻并沒受傷,用力搖頭視線恢複清明,馬上站了起來。
“你個王八羔子。”
“上!”趙武的怒吼帶動許多人血液上湧,李钰一聲令下就帶着滿腔憤慨沖向了啟軍。
雙方很快陷入混戰。
……
陳沅兮把短劍插在樹上,借力一躍,同時把一人拉了過來,剛剛兩人已邁上一隻腳的地面變成了深不見底的坑,裡面一片漆黑,看不清有沒有利器。
“看來啟軍早有防備,都小心點腳下。”
“是。”
被陳沅兮拉過來的人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呼吸慶祝着劫後餘生。
發現陷阱後,幾十人手裡都多了根嫩綠色的樹枝,一看就是現折的,弄的衆人手上全是粘膩的汁液,每邁出一步前都要用樹枝試探,以防落入深淵,最後一百多米花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卻并不多餘,走出來後往回看,密密麻麻全是坑洞,有不少應當還未發現。
又走了十幾米,終于在交錯的樹幹間看到了啟軍營地,斑駁的日光投影在他們難掩笑意的臉上。
若營帳裡沒留人,啟軍留守在營地裡的士兵并不多,粗略估計了一下人數,不到百人,解決起來還算容易,于是,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時,抓住時機,陳沅兮帶人沖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們中間流竄,所到之處隻剩一具具屍體。
“公主小心。”
一人不小心踩中機關,數不清的箭從四面八方射了出來,箭從陳沅兮眼前、發絲、衣角擦過,側目,幾十人快速調整隊形,圍在一起,面向不同的方向,左右揮劍砍掉飛來的箭。
“哎,我拉肚子的功夫,你們怎麼整出這麼大聲音。”
草綠色的營帳後面走出一人,穿着棕色麻衣,腰間系了一小塊獸皮,衣服上還有盔甲的印子,顯然是為了方便,幾分鐘前才脫掉,擡頭後,舒暢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正忙着砍箭的良朝士兵聽到聲音分神看向他,面面相觑間,看到遍地的屍體,以及明顯不同的衣着,他終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連滾帶爬躲回了營帳後面,摸出煙火向空中發射信号。
“來不及了,大家互相掩護,把手裡的火折子丢出去,馬上撤離。”
吩咐完,陳沅兮率先摸出自己身上帶的幾個火折子,朝着營地最深處,拼盡全力抛了出去。
衆人紛紛效仿,交替為對方擋箭,摸出身上的火折子一起丢了出去,火苗碰到營帳和地上的草,迅速燃起。
“啊!”
飛來的箭實在太多,跟不上箭射出的節奏,給了其可乘之機,箭從縫隙穿過,射中了一人的肩膀。
“馮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