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來,顧子猷隻要睡下,就會聽到心底一個聲音呼喚着他,讓他擺脫身份的束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這個聲音令他不安。
在聽了父親的言論後,回想往日種種和這一路上的一切。
他的世界觀開始崩塌,再也無法忽視明月山莊的權威建立在他人犧牲上的事實。他一直想要捍衛正義,卻發現自家才是平頭百姓厭棄的壞蛋。
他再也無法理所當然地繼承家業,振興山莊。
他成了這個家最無用的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能做的事卻是最少的。
因無法心安理得地享有現有的一切。顧子猷向父親表态希望去安靜的别苑專心修煉。
明月山莊莊主答應他的請求。
可顧子猷并沒真的閉關。趁侍衛們不主意,他喬裝一番,悄然離去,來到和羅笙的接頭地點。
羅笙不在,但魔教的人交給他一封信,和兩張人皮面具。看到信上的文字,他仿佛又回到了和羅笙一起泛舟湖上的日子。
那時羅笙握着他的和,教他手語,兩人面對面對密文寫信。
這是改進版的密文,是隻有他倆知道的秘密。
他讀完信,記住二人約定的地點,把信付之一炬,
他不準備回在明山山莊了,父親給了他顯赫的地位,無盡的富貴。可他隻想遵從内心的聲音,不想再被名利蒙住眼,他想看看真實的世界,想去找尋自己的道。
既然無法回應父親的期待。不如早點離去,能讓父親盡快下定決心去找更适合的接班人。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去見羅笙,告訴羅笙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明月山莊的繼承人了。他們可以敞開心扉好好地談一談。談一談聖教的過去将來,和一代神人羲和子。
這一路上,他覺得花兒比平日更嬌豔,天空更加湛藍。因為心情好,特地酒館點了份米酒,小酌怡情。
剛要飲酒,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他捏緊了酒杯,假裝飲下酒,實則把酒倒入袖裡囊袋中。
就這麼“喝”了幾杯後,顧子猷假裝和人閑聊,問起城中趣事,實則暗中觀察四周發現有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
于是又點了酒,假裝喝多了回房休息,實則暗中逃遁。
幾個小喽啰自然跟丢了顧子猷。但林雅門和景戲多,卻能一直暗中緊跟。
飯點,顧子猷在啃幹糧。
景戲多卻掏出不知哪裡拿來的鍋,用内力加熱水。
林雅門:“你這是在幹嘛。”
景戲多理所當然地說:“燒水做飯啊。你不是帶了食材。”
那食材是為了随時給羅笙做大餐而準備的。
雖然很想揍景戲多,但林雅門能屈能伸,為了從景戲多那裡套出點情報,他便拿出食材,做了一碗雜燴湯。
景戲多喝着湯感慨:“你的手藝真好。”
“随便煮點填飽肚子。”林雅門可不想讓讀者們覺得他在向另一個攻獻殷勤。雖然他确實在獻殷勤套近乎。
當景戲多吃完雜燴湯,滿足地摸了摸肚子。
林雅門問起:“我們任務不是做完了嗎。為什麼還在這裡。”
景戲多:“你不是想跟仙子談戀愛,這任務還沒完成呢。”
林雅門:“我才沒有那種任務。你不會是有那種任務才留在這裡吧。”
景戲多:“是啊。可惜你也是攻。否則找你就好。那些個人都沒你有意思。”
林雅門愣了愣:“你說我是攻,為什麼這麼說。”
“我……”景戲多假笑:“這是我身為總攻君的直覺。”
林雅門問出測試題:“那你覺得還有誰是攻。”
景戲多神秘一笑:“這是秘密。”
林雅門收拾痕迹,跟上顧子猷。
景戲多拉着他手,傳音入密:“你為何隻想着完成任務。就不想多交朋友嗎。”
林雅門無法跟情敵當真朋友。
景戲多:“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吧。”
林雅門:“上學,讀書,考第一。”
景戲多:“真是相當無聊的總結方式。”
林雅門:“父權社會崇尚精英文化,學曆是進入精英階層的入場券。”
景戲多:“打權威,鬥精英最有趣了。你就不想陪我玩嗎。”
林雅門心道,我就是權威和精英,自個兒鬥自個兒,那是犯傻。
景戲多:“你看小顧多有反叛意識,活得多自在。真令人羨慕。”
林雅門并不羨慕,他覺得顧子猷正處于迷茫期,否則不會在野外吟詩。
宏亮的吟詩聲裡,藏着内心的風暴。
顧子猷氣血激蕩,拔出劍來,一邊吟誦俠客行,一邊舞劍。舞得沉醉忘我,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林雅門看出顧子猷的内功大幅增長。究竟是什麼給了顧子猷内功BUFF。
會是羅笙嗎?亦或是對自由自在江湖生活的渴望。
他想起在上一個副本中,景戲多打敗他時曾說過,越叛逆就能變得越厲害。
難道這系統專給叛逆的心加BUFF?
可叛逆與他的人設不符,他加不上這個BUFF,以前一直都是通過忠犬行為加BUFF。能夠開拓新的加BUFF路徑嗎。
真不妙啊。比顧子猷少了個戰鬥力劇情加成BUFF。萬一真到了搶人的時候,容易落下乘。
得想個辦法,合理加BUFF。
林雅門擴大感觀觀察範圍,仔細研究顧子猷的功法,卻發現不遠處有幾個人向這裡靠近。
于是暗中潛行,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發現有幾名面容普通的武林人氏暗中觀察顧子猷。并且讨論着這個聲音必是顧子猷的聲音。
要繼續跟,還是回去賣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