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房内鋼琴聲響起。
莫談歡循聲向前,楊跳本能地攔住他。他笑道:“你攔着我也沒用,我知道是顧月明大師在彈鋼琴。”
楊跳譏嘲道:“你不會是隻記得顧月明這一位鋼琴大師吧。”
莫談歡吃驚地:“能讓羅先生金屋藏嬌的竟還有他人。”
“你……”楊跳氣急得說不話。
莫談歡邁進一步。
楊跳急得直叫:“保镖大哥快來呀。”
林雅門聞訊而動,迅速從廚房來沖出,攔住莫談歡。
他早就知道作者遲早要來一幕全員集合修羅場,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剛從副本回來時,他身上帶傷。
幸而自上次受傷後,他便随身攜帶各種高科技生肌止血産品。加之他天生工具人耐造體質,勉強還能帶傷作業,執行護花使者的任務。
好不容易有機會單獨在廚房燒菜,趁無人關注,他把從副本世界中帶回的護心寶玉掏出來觀察。
可楊跳這麼一喊,他必須去執行保镖任務。
憑借靈活的走位,高大的身材,林雅門快速擋在莫談歡與楊跳二人中間,像牆一樣隔阻了兩人,這下誰也看不到誰。
不料,莫談歡卻用欣賞的眼光打量着他,那眼神GAYGAY的,令林雅門不自在。
莫談歡:“保镖大哥,您如此英俊高大。要不要來我們劇組演保镖。就扮演男主林耀陽身邊的保镖好了,這樣戲裡戲外聯動,是個好噱頭。”
那豈不是能多一點搞互動,刷人氣的時機。要不要答應呢,其實林雅門很想鑽研本世界和副本如何聯動,想個BUG把自己從修羅場中摘出去。
可他的逃生大計八字還沒一撇,
隻能繼續在讀者面前扮演忠犬,把主動權交給羅笙:“這件事得我的雇主羅先生的意思。”
羅笙:“如果莫老師能幫我家保镖談個合适的酬勞,我自然樂見其成。”
林雅門心道,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莫談歡:“好,我一定幫他談個好價格。難得顧大師演奏,我們不如一起進去聽音樂會。”
楊跳從林雅門身後探出頭回怼:“這是别人家,你這社交牛逼症得治。”
莫談歡:“有道理,你想去哪裡幫我治病。”
楊跳冷哼:“豁,你還瞪鼻子上臉了。”
羅笙出手緩和氣氛拉着楊跳:“阿跳,我們進屋聽演奏吧。”
楊跳這才撇下莫談歡,跟着羅笙進了屋。
屋内擺着一台有着十幾年曆史的雅馬哈鋼琴。
剛進房,顧月明便本能地翻起琴譜,聽到屋外楊跳和莫談歡大聲吵鬧,覺得這兩個無聊的幼稚鬼破壞了自己和羅笙的美麗約會,心下不悅,便自顧自地試起鋼琴的音準,彈奏“緻愛麗絲”。
廳内的人紛紛進房,坐下聽他彈琴。
他不覺得尬,演奏完緻愛麗絲,又演奏最經典的命運交響曲。一面彈一面回想這二十年來的種種,坎坷的求索,成名路上的不易,令人不愉快的家庭關系,以及清晨遇上的煩心事,糟心人。
顧月明覺得自己被命運束縛住了。從小,他就渴望成為世說新語中高潔的風流名士。可長大後才知,所謂雅量高緻不過是政治家族的包裝,是自擡身份的名片,是博取資源的作秀。
或許其間真有如同王子猷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之人,但依然無法避免成為家族的風雅招牌,成為後世眼中無用之人。
人是社會性動物,是掙脫不了這滾滾紅塵的。
他讨厭父親的作派,母親的虛榮,可正是這些給予了他生存的根基,所以他不能掙脫這羅網,斬斷這羁絆,隻能用表面上任性,做出抗争。
他是孤獨的,好在學弟羅笙能夠理解他的憤懑不甘,欣賞他遺世獨立的人格追求,雖然一群無關緊要的人打擾他和學弟深入交流,但這裡有鋼琴在,于是他将心中所有壓抑的情緒借着命運交響曲宣洩出來。強烈的情感,借着精湛的技巧,奏鳴的風雷之聲,振聾發聩、憾動人心。
聽衆中最感動的莫過于林雅門。
他本覺得這無聊的修羅場,不過是稀疏平常的日常任務,然而聽着顧月明的演奏,漸漸被命運交響曲抓住了情緒,這一聲聲驚雷似的鳴動,叩擊着心靈,令身上的創痛不再那麼難受,可心髒仍怦怦怦有力地跳動,不自覺熱淚上湧。
糟了,不能壞了高冷的人設。林雅門意識到情況不妙,立馬把眼淚憋了回去。
可顧月明演奏完曲子回頭時,卻發現他淚光閃耀的雙目。
顧月明認出保镖正是今天在車開來時冒險營救他的人。
見那人眼神躲閃,顧月明立馬轉移視線,看着羅笙說:“笙笙,既然他們沒有要緊的事,我們現在就讨論片頭曲風格吧。”
莫談歡立馬從懷中掏出手機:“音樂總監說得是。”
顧月明瞪着莫談歡:“你是跟蹤我來的嗎。”
莫談歡笑道:“沒辦法,誰讓顧大師您那麼出衆。讓人不由自主追随。”
“YUE”楊跳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我簡直聽不下去了。你這是見一個撩一個,難怪網友說你是花孔雀。”他剛剛在網上搜了下莫談歡的資料,查到莫談歡的不良事迹。
羅笙:“阿跳,莫老師是來談正事的。”
莫談歡:“還是羅老師懂我。”
羅笙:“菜快燒好了,我們不如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