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談歡進入别墅後,找到躲在别墅中打遊戲的富二代朋友。
朋友打完一個副本,退出遊戲,和他到水吧裡聊起電競俱樂部的八卦。
正聊得投契,門突然開了,渾身散發着熏人的濃郁酒氣的大叔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剛進門,便沖莫談歡暧昧一笑,三步并作兩步,飛撲上前倒在他身上。
莫談歡想要推開大叔,那人卻抓住他的手,沖他笑:“小茉,我終于找到你了。”
莫談歡像腦袋被雷劈中,刻意被遺忘封存的記憶,從劈開的裂縫中鮮血一樣噴湧而出。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心髒缺血般抽搐,靈魂抛下身體逃逸而去。
但身體的記憶,支撐着他平靜而溫和地說:“您認錯人了。一定是有人和你開玩笑。”
醉酒的大叔卻說:“怎麼會認錯,你的眼睛還和小時候一樣亮,手還像小時候一樣嬌嫩。小時候你最愛和叔叔玩了,你忘了嗎。”
一旁富二代立馬意識到不妙,尬笑着告辭:“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說完腳底抹油,迅速撤離。
莫談歡沒有怪朋友不仗義,畢竟沒幾個人有勇氣和靳氏集團的掌舵人靳夠鋒叫闆。
他也吓得打寒顫,努力控制表情,禮貌地說:“峰叔,想謀奪你财富的人不在少數,你可要小心,不要着了他們的道。”
靳夠鋒邪魅一笑:“他們算哪根蔥,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伎倆,惹人發笑。不過你就不同了,我是自願着你的道。”
莫談歡的胃翻江倒海,陣陣惡心上湧。
他想要逃離,卻知道自己無處可逃。
别看靳夠鋒獨自進房,這老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燈,不僅練了點功夫,走到哪都帶着貼身保镖,生怕别人謀刺。
他是逃不掉的,就像小時候,無論怎麼逃,也無法逃離命運的魔掌,隻能笑着面對資本的蹂躏。
他曾幻想有人來拯救自己,幻想自己成為一擊斃命的刺客,幻想法術能淨化所有心靈。直到有一天成了知名的造夢者、幻想家,自由地操縱着讀者的情緒。
可幻想終歸隻是幻想,現實是帶血的屠刀。
而他是被屠刀标記的獵物,注定要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憤怒讓心髒痛到麻木,卻隻能引頸就戮。
同樣憤怒的還有楊跳,當莫談歡露出破碎的笑容,楊跳憤怒達到頂峰。
從視叔中看到靳夠鋒進房糾纏時,他就感到頭皮發麻。
雪哥曾叮囑他,靳夠鋒這個人渣男女通吃又煉銅,喜歡猥/亵小男孩,讓他千萬遠離這個殺千刀的混蛋。
眼見莫談歡落入陷阱,楊跳正義感爆發,不願坐視不管,于是從通向房内的秘密通道進入,快步奔跑,抵達房内衣櫃,透過櫃門的縫隙,偷看房内情況,随時準備出擊。
當那個惡心的家夥把莫談歡推上餐桌時,楊跳像一名沖鋒陷陣的勇士,不顧前方槍林彈雨,不顧自己遠大前程,推開櫃門沖了出去,操起身旁的椅子,朝靳夠鋒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這一刻他是屠龍的勇士,賭上所有,誓與惡龍同歸于盡。
惡龍的鮮血飛濺到莫談歡臉上,兇狠的猛獸倒下,莫談歡終于看到了少年勇士無所畏懼的眼神。
一瞬間,嘈雜的呵斥聲、哀号聲退潮,他們隻聽得到彼此的心跳。
那是擊昂的擂鼓,反攻的号角,亦是絕境中不屈的戰歌。
莫談歡晦暗絕望的眼眸,死灰複燃,星火不熄。
曾經他的世界隻有一片晦澀濃稠的黑暗,短暫地退去後,很快又會湧上。
黑暗中野獸橫行,一口又一口把他的心靈咬得鮮血淋漓。
他害怕得不行,卻擔心激怒野獸,隻能把眼淚憋回肚子裡,無聲哭泣。
倔強的他不相信世界上沒有光亮,因為童話故事裡英雄一定會打敗邪惡,夜幕下的月光一定能劈開無邊的黑暗。
而他的哥哥就是他的月亮。
那樣的純真炙熱,皎潔明亮。
他隻要擡起頭來,就可以仰望明月,讓月亮的清輝洗滌一切污穢。
然而,就像月亮地球越來越遠,哥哥的心也離他越來越遠,那美麗的月光啊,快要照不進角落裡幽深黑暗的枯井。
好在太陽升起來了,照亮了每個角落。
莫談歡突然覺得死亡也好,身敗名裂也好,衆叛親離也罷,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因為他曾經沐浴在陽光之下。
野獸能吞噬他的肉身,卻咬不死他渴望光明的靈魂。
……
當林雅門沖進滿地鮮血的案發現場時,莫談歡和楊跳已經被靳夠鋒的保镖們捆綁起來。
其中楊跳還被堵了嘴,不用看錄相,林雅門就能猜到,楊跳必定是口出金句,被罰禁言。
這孩子可真是夠生猛。
靳夠鋒雖然隻是個充當背景的大壞蛋,但那沖天的财力踩死沒有背景的楊跳,就像踩死一隻螞蟻。
楊跳不可能不知道這貨品性惡劣,居然還敢沖出來砸人頭營救莫談歡。搞出這麼大的動作。這一口情敵CP的糖,磕起來實在令人牙疼。
要救下被捕的兩人,并不是簡單的任務。
好在林雅門有隐形衣、大力拳套等高科技設備加持,加上全能保姆攻光環的庇佑,那些昂貴、威武的保镖,在他眼裡完全不夠看。
他出拳如風,飛踢如電,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幾名保镖。
“有刺客,速來護駕。”保镖掏出電話聯絡增援。
靳夠鋒是想自封為王麼,這保镖呼朋引伴的口令,可真是夠沙雕的!
林雅門加快打擊速度,迅速打倒對手,結束戰鬥,松開捆綁兩名情敵的繩索。
楊跳沖着虛空表示感謝,此時莫談歡向虛空伸出手,卻正好抓住了他的手臂。
林雅門剛想抽回莫談歡抓住的手,眼前的景色變了。世界變成一片深藍,一股力量緊緊壓迫胸膛。
他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