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的觸手在黑霧中無限拓展,彌漫至宇宙,成為漫天星辰的一部分。想要聽清星辰的低語,可是聲波太雜,聽不清。于是握着其它觸手說,這是哪,我是誰,為何在這。
走吧,走吧,生命是無限的。
生命是無限的?對呀,觸手拉着觸手不停地蔓延蔓延向宇宙深處,可是不忘尋根。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楚門啊~!
聽到呼喚林雅門猛然睜開眼睛,彌漫到無限遠的思緒,瞬間回歸身體。
他做了一個有關洗浴和觸手怪的夢,當時不覺得可怕,隻是納悶為什麼會做怪夢,之前不是在浴室嗎。
看了眼身旁的景戲多,輕聲呼喚:“景戲多。”呼喚聲溫柔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景戲多緩緩睜開眼,卻像神智未清醒那樣發愣,好一陣子才悠悠地說:“我做了個有趣的夢。”夢裡我變成海藻一樣的觸手團,纏着你變成的觸手團不放。我們手拉手,在海上蕩呀蕩,蕩呀蕩。你夢到我了嗎。”
林雅門:“你還記得睡着前在做什麼事嗎。”
“洗澡啊。我給莫逃搓背了。對哦!”景戲多坐了起來:“我們明明在洗澡,怎麼洗到夢中去了。我昏迷了嗎。發生了什麼。”
林雅門神色冷峻地講述自己的夢境。
景戲多聽後,興奮地說:“我倆居然做了同一個夢。看來這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我們倆都變成了黑霧,長出了觸手。這實在太有趣了。你說為什麼洗澡特别容易招來黑霧。難道黑霧就喜歡看美好的肌肉嗎。”
林雅門:“你在搓莫逃的背時在想什麼。”
景戲多:“他被我的總攻聖手搓了這麼多下都沒反應,可見是個攻。”
林雅門忍不住吐嘈:“你就不能想點和案件有關的事。”
景戲多:“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我在想他究竟是不是幻術師。真實之眼和叙事之符這兩個銅球的名字,好像能對應面紗上所說的實在界與象征界。”
林雅門眼神一亮:“對。他偏偏要用上這兩個符号,就像準備施法一樣。可問題是,如果他會施法,為什麼故意在我倆面前施法。”
景戲多:“按照推理小說的邏輯,太明顯的線索都是假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在向我們求援,比如他并不想當幻術師,所以連劇本也不寫了。”
林雅門一驚,覺得還真有點邏輯。
“我瞎說的咧。阿楚,不要這麼吃驚。黑霧黑觸手這類東西,一般代表邪念。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景戲多貼臉詢問。
林雅門瞬間想到夢中化身為黑觸手時,想要握住對方的感覺。
而景戲多已趁抓住了他的雙臂。
他本能地把景戲多往身側一砸。
“哎喲喂。”景戲多被砸,失聲叫喊。
林雅門本以為這家夥會輕巧躲開,沒想到如此輕易得手,隻好道歉。
景戲多卻笑道:“你肯定對我有邪念,不然為何把我往床上砸。”
“因為你坐在床上!” 林雅門沒好氣道。
景戲多眯眼笑:“你搓着我背的時候,是不是在打我的壞主意。”
林雅門确實打了壞主意,隻是不願暴露計劃,因此沒說出心中對黑霧的猜想,他十分嚴肅地回答:“沒有。我在思考案情。”
景戲多:“不要這麼快拒絕我嘛。打我壞主意也沒關系呀。誰叫我這麼有魅力,人見人愛。你喜歡我也很正常。就算系統不允許,我倆還是能偷偷談戀愛,隻要你願意。兩個巴掌就拍得響。”
林雅門心道,MD都撞号了,戀愛個屁呀。你當自己生活在互攻文的世界。
他繼續冷臉說:“我才沒心情談戀愛。”
景戲多:“那你遇上誰才有心情,蓋尼米得、姆恩,亦或者是莫逃。”
林雅門有點不耐煩:“你到底想不想查清誰是幻術師。
景戲多側躺在床,單手撐着腦袋壞笑:“那就是看上我了,别害羞嗎。我确實比他們幾個都要英俊風趣,能打會鬧。”說着還翹起腳,露出内褲。
林雅門無語,這家夥不止中二、任性,還自戀得很,簡直無藥可救,劇毒戀人。
可是他看着景戲多那閃閃發亮,充滿探究欲的雙眸,不由得想起觸手纏繞時的感覺。
那時候,沉睡的生命力喚醒,被引領着去探索未知又奇妙的深淵。那個世界雖然可怖、危險,但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可惡,為什麼會這麼想。黑霧是黑霧,觸手是觸手,又不是景戲多。
林雅門:“你說我有邪念,那麼你為什麼會變成黑霧。難道你對莫逃有邪念。”
景戲多的眼眸亮如星子,刻意壓低嗓門,用磁性的嗓音說:“我隻是試一試他是攻是受。心裡想得卻是你,想再次拉着你的手,在龐貝城自由自在地衤果奔,一直跑到世界盡頭。你說,這算邪念嗎。”
景戲多的神情坦蕩,眼神明亮,帶着孩子氣的欣喜,像回憶一起去郊遊的快樂往事。
這滿不在乎的混邪态度,夾雜着天真浪漫的模樣,令林雅門心裡騰起一團火,無端煩悶,這股怒火,幾乎要化作有形觸手團,狠狠地教訓這個不懂禮儀規則的家夥。
為了扼止邪惡念頭,他扭頭下樓去吃早餐。
景戲多追了出來:“等等,你在生什麼氣啊。”
“我沒有生氣。天生長得兇狠。”林雅門走下樓。
“幹嘛啊,被我的告白吓到了,看不出你這麼膽小。”
“你對着戲劇面具都能深情款款的訴說愛意,有什麼可吓人的。”
“面具無情,自然不怕,可是你會怕。要直面自己的真心喲,阿楚哥哥~”
林雅門這會兒真的拳頭硬了。這氣死人的家夥,絕壁是作者特地安排給他的冤家對頭。
他憤憤地進廚房,開始加工為景戲多準備的面包。
等景戲多下樓時,林雅門頂着一張寒冰籠罩的臉,把加工完的面包端出來。
傑普先湊過來問:“好香啊,加了什麼料,我也要嘗嘗”說着伸手便要拿。
這可是為景戲多準備的,加入腸道調理藥的面包,藥從原世界帶來,十分珍稀,不能分給他人。
可他怕景戲多察覺異樣,沒有阻止。
不料一隻手快速出擊,把裝着面包的玻璃碟從他手上搶走。
景戲多端着他特制面包宣示主權:“這可是阿楚專門為我加工的。你可不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