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弟子大典,因此藏書閣中的人不少。
江集不管是在溫酒門下,還是拜了楚辭,為人處世都十分低調,因此門派中甚至鮮少有人與他熟識。
江集平日裡除了修行及侍弄花草,最多的便是出入藏書閣。
前些日借閱的典籍已經看完,江集今日便是來還書,順便看看有無其他感興趣的典籍。
借閱典籍需要流雲點,江集平日裡不接任務,沒有多少進賬,索性楚辭弟子月例豐厚,江集也樂得摸魚。
将手中綁着淺藍色緞帶的弟子令牌貼在書架上,他便輕易取出了自己想要的典籍。
“《雙修雜錄》,咦?師弟你是修行歡喜道嗎?倒是沒聽說門派裡有修行此道的峰頭啊。”
江集僅是築基期,因此并沒有察覺到身旁站了人。
他手腕反轉,便将典籍收入儲物戒中。這才側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側一臉好奇的人。
此人腰間弟子令牌系着青色的緞帶,是比江集高了一個大境界的結丹期修士。
“江集見過師兄。”江集恭敬地開口。
“知火峰靳理。”靳理也雙手作揖自報家門,随即又迫不及待地開口問到:“江師弟是修行歡喜道?”
靳理似乎是感覺不到自己的冒犯。
江集摸不準靳理是别有用心,還是單純的沒腦子,便隻好放低姿态回答道:“不,隻是興趣所緻。”
他微垂着頭,從靳理的角度看過去,像是羞赧。
靳理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一副了然的語氣開口:“你是與道侶修行?”
江集:“……”
也行吧。
江集未開口否認,靳理便默認江集同意了自己的說辭。
“漫漫修仙路能有一位情投意合的道侶相伴實乃幸事。”靳理這句話語氣真誠,也能從中看出豔羨之色。
道侶嗎?
江集長睫微垂,遮住眼底情緒。
不管是溫酒,還是楚辭,似乎都沒有把他當做道侶的意思。
想到這裡,江集忍不住自嘲一笑。
道侶?他不過是旁人“洩欲的玩意兒”。
江集樣貌出衆,氣質清冷溫順,如今一笑,不管内裡情緒如何,卻是平添了幾分豔色。
靳理自是讀不到江集内心想法,見江集唇邊帶笑,忍不住揶揄道:“江師弟好生讓人羨慕啊。”
江集也不反駁。
兩人見面雖是靳理冒犯,但他天生自來熟,說話又風趣幽默,因此江集也并未立刻脫身離去。
從藏書閣出來兩人依然一路同行,靳理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的所見所聞,都是江集此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倒讓江集聽得津津有味。
走到試劍台處,竟見門内弟子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不知是何人在切磋。
江集本不想擠進去湊熱鬧,奈何靳理拉住他不松手,他隻好跟在靳理身後。耳邊傳來身旁師兄弟的抱怨,和靳理一聲聲抱歉,不過幾個呼吸,他們便擠到了第一排。
江集還未來得及整理自己被擠亂的衣衫,便被眼前切磋的二人引走了目光。
楚辭手腕反轉,斬道劍便上挑向着對面女修士面門而去。女修士臉色未變,甚至身形未躲,柔軟的白綢猛的繃緊,捆住了面前的利劍。
兩人未調用靈氣,隻切磋招式。楚辭劍術精絕,女修士也毫不遜色,雙手白綢柔中帶剛,竟也沒叫楚辭多讨去幾分好處。
誠然,這也有其中楚辭尊其身份,略有收斂攻勢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