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盯着床頭的紅色帷幔,将模糊分散的意識重新聚集在一起。
他已經清醒了有一會兒,隻是身體和意識似乎還沒有匹配,因此便發了一會兒呆。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江落側頭去看。
一個小丫鬟正端着水盆走進來,她一進門便看到了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江落。
“呀!”水盆摔在了地上發出“哐”的一聲,小丫鬟磕磕絆絆地跑了出去。
江集:……
他是醒了,不是死了。
從四周仍沒有撤掉的紅色帷幔能夠看出來,這間房間就是當時準備好的“新房”。
雖然那場喜宴隻是個裝個樣子給他人看,但是該有的布置也都有。
江落身上還帶着病氣,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不見粉色,躺在紅色的錦被中,更顯柔弱。
慕懷大步流星走進了内室,江落還維持着自己剛才側頭的姿勢。
江落知道慕懷喜歡看自己作為弱者求饒的樣子。
因此江落在看到慕懷出現之後,立刻蹙起眉頭,淚眼婆娑,像是一株岸邊被狂風蹂躏的蒲柳。
慕懷冷厲的氣勢果然削減了不少。
隻是還沒有等江落再有其他的動作,慕懷竟然又離開了内室。
就像是他走進來就是為了看江落有沒有蘇醒一樣。
江落明白慕懷對自己依然感興趣,隻是不知道這興趣,究竟是來源于幻境中的“江奈”,還是幻境外的江集。
江落并不着急,他最習慣的就是安靜的等待。
他知道不管是楚辭,還是慕懷都不是喜歡受人擺布的性格,他們總是喜歡将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為了維持自己虛弱的人設,因此江落即便身體已經恢複,能吃能喝,睡覺不愁,他依然選擇懶懶地躺在床上。
當然還有一方面是他的确喜歡安靜躺着的原因。
在江落修養的半個月期間,慕懷也不止一次出現在内室中。隻是他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停留很久,也不會和江落講話,隻是會用冷冷地目光掃過江落因為許久未見光而蒼白的唇瓣。
不過江落知道,三皇子殿下是“舊疾發作”。
他喜歡在暗處看着自己。
從江落在小院昏迷時看到了慕懷的貼身侍衛時,他便猜到了這一點。
看樣子不管是幻境中玉葉金柯的三皇子殿下,還是幻境外高不可攀的斬道劍仙,都改不了喜歡偷窺的臭毛病。
江落将翻騰的情緒壓抑在心底。
他擡手掩住嘴唇咳嗽,身體下意識傾向窗外,随着他的動作,未紮進的柔順裡衣散開,順着肩膀滑落,露出瑩潤白皙的肩頭,在迷蒙昏暗的燭光裡帶着輕佻和引誘。
而江落本人像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動作的不妥,甚至沒有拉好自己的衣服便倚靠在床頭,閉着眼睛休憩。
紅色的帷幕擋住他的半邊側臉,更顯得引人遐想,像是等待旁人憐愛一番。
江落聽到了内室的腳步聲,以及隐秘的喘息。他卻沒有睜眼,反而裝作昏睡的樣子,敞開的衣襟更是門戶大開。
鼻翼間嗅到了甜膩的熏香氣息,僅僅是一個呼吸,江落便猜到了對方用了催情的迷香。
或許殿下喜歡這種情趣吧。
感覺到身體傳出了熟悉的情熱,江落此時的反應倒不作僞。
來人似乎依然擔心江落會在中途清醒過來,将一條紅色的緞帶蒙在了江落的臉上。
他皮膚白皙,長發烏黑,如今又纏上了紅色的緞帶,更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他身上塗染上更多的色彩。
江落忍不住身體傳來的癢意,輕薄的嘴唇顫抖的傳出細弱的聲音。
感覺到肩膀的衣服被緩緩拉到手臂上,輕飄飄地搭在身上。
他隻穿了一件上衣,下身空蕩蕩的,露出一雙纖細柔弱的腿。此時他的左腿被人擡起,一副門戶大開、任君采撷的柔順模樣。
然而這雙瑩白的腿上布滿了細碎的傷疤,有些傷痕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顔色深沉,
江落感覺到有炙熱的氣息噴吐在腳背上,讓他忍不住收緊腳趾。
他以為對方刻意用了迷香,就是為了省去曲折的前戲,卻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沒有直接撲上來。
不過能夠被溫柔的對待,總好過痛苦和折磨。
還沒等江落再想清楚,他便感覺到腳趾被人含住了。
“啊……”江落驚叫了一聲,也顧不上裝睡了。
江落的腳趾冰涼,便覺得像是如同被燙到一樣,腳踝忍不住向後用力躲避,卻被粗粝的雙手握住了纖細的腳踝。
腳心更是感覺到胡茬的刺痛感。
“髒……”江落含糊地開口。
然而那滾燙的觸感不斷上移,直到無法挪動。
江落已經頭暈眼花地躺在錦被上,隻有腿高高揚起。
像是天鵝的脖頸。
他難耐地在錦被上磨蹭着身體,手指抓緊又松開。
然而想象中的熟悉的感覺并沒有出現。
耳邊忽然想起了男人的說話聲,是他沒有聽過的沙啞粗粝聲音。
“他是和我成親的!他是我老婆!”
這聲音帶着癫狂,卻也帶着恐懼。
江落想起了那雙将自己從花轎上扶下去的手,又想起了慕懷下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