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集牙關緊咬,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不要顫抖,卻依然在對方的威壓下如同小麻雀一樣瑟瑟發抖。
不過築基期的江集,在能夠和化神期的楚辭不相上下的祁放面前,和一隻麻雀也沒有什麼不同,都是能夠随手捏死的存在。
江集明白,祁放能夠在殘酷的魔界修煉至化神,甚至成為了魔尊,定然不是個簡單人物,相比也是,“識貨”之人。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祁放走出亭子,被明媚的陽光晃了晃眼睛,腳步頓了頓,便又後退兩步退回了亭子裡。
他對着江集揚了揚下巴,道:“跳下去。”
祁放的聲音不大,也不帶什麼情緒,卻還是讓江集如同驚吓抽搐了一下。
江集像是沒有聽清楚對方的話,目光看向了祁放,再接觸到對方的目光後,又迅速挪開。
祁放見江集沒有動作,沒有惱怒,而是再一次開口:“跳下去。”
這一次他有了動作,手指指了指旁邊的荷花池。
江集的目光順着祁放的手指看向了荷花池。
池子裡開滿了荷花,荷葉層層疊疊,看不清池水到底有多深。
難道是要他在水中自溺嗎?
江集不敢不聽話,他就算是想反抗,想必對方揮一揮衣袖,他便隻能滾起荷花池裡。
江集撐起身體想要站起,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雖然還是流雲宗的弟子服,但是領口被人扯開,腰帶也不知所蹤,身上更是粘膩潮濕,像是被什麼人舔過一樣。
江集抿了抿嘴,想到了那戴着兜帽的佘還,心裡也有了答案。
江集不會水,但是幸好荷花池并不深,江集盡力踮起腳尖,那池水堪堪沒過他胸口。
不過很顯然祁放并不滿意,又開口道:“蹲下去。”
江集深吸了一口氣,将自己身體下蹲,整個人都浸入了水中。
他想,楚辭現在大概正在宗内暴跳如雷,也許還打算着把自己抓回去之後要如何懲罰。
從故意引誘佘還之時江集便設想過,逃到魔界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然而流雲宗他必須離開,在那裡的每一刻每一秒,那些痛苦的過往都折磨着他。
在楚辭的保護下,他大概不會死在某位不軌之徒手中,但是他早晚會瘋掉,會變成一個走不出過往的,徹徹底底的瘋子。
更何況,他并不相信楚辭。
他甯願被人殺掉。
隻是可惜,不能夠死在斬道劍手中。若是能夠死在斬道劍劍下,也是此生無憾了。
江集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他大約是聽到了耳邊有聲音響起,卻還是疲憊的沒有回應,甚至完全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任由身體沉向池底。
不知道如果他死在這片荷花池的話,那些荷花結出的蓮子會不會也有精進人功力的效果。
一股力量傳來,他的身體像是被人拎起一樣離開了池水。
口鼻之中再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江集才像是如夢初醒一樣大口的喘氣,不斷的咳出嘴中的池水。
“你死了,那些荷花也會被人争搶。”站在江集面前的祁放開口。
江集吃驚地擡起頭,甚至遺忘了剛才的恐懼,看向了說話的祁放。
他能夠知曉我心底的想法?
還沒等江集鼓起勇氣開口問,祁放便又開口道:“把衣服脫了。”
江集這一次沒有猶豫很久,乖順的脫掉了身上淩亂潮濕的弟子服,□□地站在祁放的面前。
身上的傷口交錯縱橫,深淺不一,在江集白皙的皮膚上卻像是增添了淩虐的美感。
然而祁放卻沒有“欣賞”的意思。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将寬大的外袍籠罩在了江集的身上。
衣服蒙住了江集的頭,也蒙住了江集的目光,卻沒有蒙住江集的耳朵。
于是他十分清楚的聽到祁放再一次開口:“跪下來。”
江集沒有任何猶豫的跪了下來。
跪到地上江集才發現,這座亭子裡居然鋪上了細軟的地毯,就算是跪在上面也不會覺得疼痛。
“過來。”
江集想,他既然叫自己跪下來,那現在叫自己過去,便也應該是跪着爬過去。
因此江集也沒有整理頭上遮住視線的衣袍,反而是順着祁放聲音的方向,慢慢爬向了祁放。
亭子并不算大,因此江集膝行了幾步,便碰到了祁放的腳。
衣袍遮住了江集的視線,于是江集大着膽子伸手扶住了祁放的腳腕。
他聽到耳畔傳來了一聲輕笑,卻又像是他的幻覺。
祁放一隻腳探入衣袍之中,腳尖在江集的下巴上摩擦了一下,随即江集便感覺到後背傳來微微下壓的力量。
于是江集順從的跪伏下去,将臉靠住祁放的小腿,老老實實做一個腳凳。